黄单把碗边小片菜叶子拨到嘴里,下意识要拿帕子擦嘴,他顿顿,换成用手抹。
对村子里人来说,放电影跟过节似,非常热闹。
大部队翻过个山,穿过条河,是片乱葬岗。
去时还好,天亮着,不觉得瘆人,也没个阴风,到晚上,胆小要过去,得先把膀胱清清,不然被哪只专爱恶作剧贱狗吓,能尿裤子。
女孩子们抱团走,背后长辫子甩出欢快节奏。
黄单看看面前豁口大碗,毛糙竹筷子,食欲是0。
碗口热气腾腾,面香和菜香交织着冲上来,他捧着碗喝口汤,吃个疙瘩头,食欲涨到100。
陈金花说,“妈在李根那儿打过招呼,待会他会来喊你,道儿去铜庙。”
黄单哦声,继续吃面疙瘩。
陈金花在碗里拨拨,让热气散开些,“陈家庄有几个不错女孩子,你别光顾着看电影,要找机会搭上话。”
李根裤腿下着雨,滚落着水珠脸铁青,“你不会水跳什?老子差点被你吓半死!”
黄单说,“你推。”
李根侧头,眉毛挑高,“是推你?”
黄单点头,“嗯。”
李根面部抽,“那你干嘛不躲?”
黄单脸“听不懂你在说什”样子。
李根要上去,见人不动,也不让开点,就推下对方肩膀。
他是断掌,力气又大,没收住。
那下毫无防备,黄单直接掉塘里。
李根,“……”
听广播,田里就热闹,欢呼声此起彼伏。
十几二十岁年轻人嗷嗷叫,迫不及待抛弃稻田,甩开胳膊腿往家跑。
早点吃,早点去,能抢个好位置。
不吃也没关系,电影要紧。
周围田里就剩些中年人在那嚓嚓嚓,黄单还蹲塘边呢。
黄单这身体原主在村
黄单说,“没人瞧得上。”
陈金花不高兴起来,“说什呢,儿子不比谁差!”
她把碗筷撂,上屋里躺着去。
黄单雷打不动坐在桌前,把碗清空。
只老母鸡从门口惊飞,掉下片黄中夹黑鸡毛,男人踩着鸡毛过来喊,“冬天,出发。”
黄单,“……”
李根捞起湿褂子,“赶紧吧,晚上铜庙最少两场,有看。”
黄单走在后头,李根救他,是不是就能排除嫌弃?
还是待定。
晚饭是疙瘩汤,里面放不少青菜,有大锅。
他半蹲着,手撑着膝盖,在岸上看水里青年,戏谑道,“冬天,你摸鱼啊?上中间摸去,摸着给哥两条回去烧汤。”
黄单游泳很厉害,但是原主不会,他不能游上岸。
“哥救……救命——”
见青年脑袋都淹没,李根低骂声,扔掉褂子跳进塘里。
黄单被拖上石板,如同只落水狗。
李根拿褂子擦脸,“不走?”
黄单说,“腿麻。”
李根拽他胳膊,“哪条腿?”
黄单说,“左腿。”
李根说,“手涂点口水抹左边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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