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他有不舍与不甘，可若无朱瑙，又岂有他
今日
他最后挣扎道：“虞长明已经答应
吗？”
朱瑙拨拨茶盏，无声反问：你说呢？
卫玥又问道：“那，谢将军呢，谢将军也答应
？”
提到谢无疾，朱瑙脸上又有几分笑意。
卫玥看他这般神色，便知这问题已不需再问。
易裁军难，数十万普通士卒要解除军籍回乡务农，若不能妥善安置，必出大乱；而比士卒更难安置则是各级军官。军队
解散，军官们权力与地位自然也就随之消失。这其中有不少立下过功绩人，他们旦失权，难免会产生愤恨，认为君主卸磨杀驴。
卫玥手下有大批亲信，他们与卫玥情义深厚，旦裁到他们头上，卫玥也不知该如何安置他们，更不知该如何向他们交代。莫说他人，纵使卫玥自己，又何尝舍得呢？
他舔舔嘴唇，小心翼翼道：“老大，陛下，这，非要裁军？要不咱换种方法，把他们改编成厢军，样分配田地，无事种田，有事再征召……再或者，换其他法子也成，没必要非得遣散不可吧……”
卫玥出主意，是希望能将军队架构保留，纵使士兵不再训练作战，可架子留下，军官们地位也能留住。这样来军官们不满自然也就小。
朱瑙并不说话，只平静地看着他。
僵持良久，卫玥肩膀脱力似松懈下来。他苦笑，涩声道：“
不是不愿意，只是……只是不知道该怎办……”
朱瑙没有出言责怪，只是伸手轻轻按住他胳膊：“你会为难，也是人之常情。”
卫玥心中软，鼻子有些发酸。
他深深吸几口气，搓把脸，低声道：“多谢陛下愿意当面告诉这件事……”他咬咬牙，终于下定决心，郑重地承诺道：“陛下放心，会以大局为重！”
若朱瑙只是以书信告知，或许他仍会有侥幸之心；若朱瑙不曾见他，他或许会生出各般猜忌。可朱瑙贵为君主，却亲自跑到巴中来，当面向他提出裁军。他明白，这件事并非针对他，而是大势所趋；他更明白，此事绝无回寰余地。
两人对视片刻，终究还是卫玥先败下阵来。他懊恼地直绞手指。
史书他读过，道理他也明白，天下平定后总要裁减军队，则为安抚民生，二则就是要削弱那些军官权柄。否则纵使眼下太平，却终究是个隐患。三五年后，三十五年后，权柄还在，人却早已换过两代，那时手握大权人们仍能心向朝廷吗？而时间拖得越久，只会越发难以削减。因此换汤不换药地更改名目是行不通。
卫玥舔舔嘴唇，又开始讨价还价：“那，只裁四分之，留下四分之三行不行？……好好好，裁半，留半总行吧！”
朱瑙依旧没有开口，只是定定地看着他。
卫玥不由抓耳挠腮。在他心里，朱瑙总是笑眯眯，仿佛没有脾气。可旦朱瑙不再笑，他甚至无需发怒，就能教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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