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在中原沉浮这多年,看着权力快速交迭,他很清楚君主忌讳是什。他固然可以利用手头筹码为自己谈个执掌大权、富贵荣华条件。可然后呢?又能维持多久?等到江山统,就是狡兔死、走狗烹时候。他可不是从最初就跟随朱瑙起家嫡系,他这样半路降将,若还不懂得恭顺克己,那到时候第个被烹“走狗”就是他!
田畴能成为陶北手下大将,他最过人之处并不在于能征善战,而在于他擅长判断形势,并且懂得为人处世之道。他生性并不好争抢,会被卷入派系斗争也只是因为他被太多人利益裹挟,而非他本意。他甚至他现在应该担心,不是争取多少利益,而是自保。保他自己,保他子孙,也保那些忠心耿耿跟随他多年部下能有个
走陶北监军回邺都报信。
田畴决定投降后配合程度,就连朱瑙都感到意外。曾经投降或加入蜀国各路人马,在加入之前,无不是和他提出许许多多条件,双方洽谈良久才勉强达成致。就连谢无疾,也用很长时间与他形成默契后才终于加入蜀军。可是田畴却并没有提太多条件。
他除表现出对自己旧部和家人安危感到担心之外,似乎就没有其他顾虑。朱瑙会否保留他军权,会给他安排什官职,是否会追究他过往,这些他都没有问。他就这样爽快地来到洛阳,将自己护卫放在宫外,只身人走进“龙潭虎穴”。
朱瑙打量他片刻,和煦地开口:“不知关于田将军那些部下,将军有什打算?”
这话部下指不是那些各自为政杂牌军,而是田畴在徐州旧部。田畴在徐州经营多年,他影响非常大。只要他声号令,那些部众极有可能在徐州占领官府、割地自据。
田畴自然明白朱瑙问他这话意思是在试探他愿不愿意松手兵权。他镇定道:“田某素闻陛下是胸怀宽广、知人善用贤明君主,相信陛下会善待旧部。日后他们若能为陛下建功立业,是他们毕生修来福分。”
莫说朱瑙,殿上站着所有亲卫军听这话,都暗暗吃惊。
田畴仍然没有为他自己争取任何权力,甚至在这番话里谦卑到极致。他在陶北手下时候可是权倾朝野忠臣之,投诚蜀国后,他竟然完全不争不抢?他可不是兵败被擒后无奈才选择投降,他手里可还握有不少谈判筹码呢!
众人却不知道,田畴在选择投诚之前,已经把形势和后路想得清清楚楚。
其实他在投降朱瑙和为陶北死战到底这两种选择之外,本还有第三种选择,那就是回到徐州,割地自据,称霸方。但他没有这样做,因为他很清楚,这不是长久之计。天下大势,众望所归,已经在朱瑙身上,他也好,陶北也好,还有江南陈国,谁都阻止不朱瑙统江山脚步。既然如此,他反抗和挣扎只能换得几年苟且,却不能得到长治久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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