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唯恐那是谢无疾派来刺探他们撤退路线探子,于是立刻下令道:“快骑营去追!务必将他们捉拿回来!”
按理说,探子应当只在远方看看他们情形,而不会靠近,毕竟有被射杀风险。谁料那队人马却径直驰过来,并无掉头逃走意思。
弓兵们连忙摆开架势,准备进行射击。然而魏變却见那几人挥舞着使旗,忙又下令道:“先别动手!看看他们要做什。”
于是那队人马顺顺当当靠近,魏變派人前去接洽。
不多会儿,接洽人回来,神情复杂地向魏變汇报道:“大王……他们说,他们是代表朱府尹前来……来劝降。”
“哥哥日理万机,早吩咐等务必严查防范,不可懈怠。等却未能照哥哥吩咐行事,愧对哥哥,亦愧对军中所有弟兄!”
“请哥哥降罪!”
魏變看着跪成排手下,如何不知众人为他考虑心思?他顿时鼻头酸,百感交集。
这仗虽是输,困顿之际能见到众人如此待他情义,也算是值当。
魏變道:“你等虽有过错,可身位主帅,有此大败,主责在……”
向跪下去。
魏變愕然。
众人道:“哥哥!等治兵不严,延误战机,致使前日大败。战败之罪,皆在等!请哥哥责罚!”
“请哥哥责罚!”
人群之中尤以林深最为懊恼。他往自己嘴上狠狠扇几巴掌,却又不敢多言,也只与众人道跪着。
魏變愣住。劝降
众军官们仍力替他开脱:“不,哥哥该料到早已料到,该吩咐也早吩咐过,是等办事不力。请哥哥务必降罪责罚等,以抚慰全军!”
双方推脱番,魏變也知道这台阶自己必须得下,于是下令扣除众军官半年俸禄,每人降职等,以半年为期进行监察,若无再犯,方可恢复原职。
罪名有人担着,事情也有交代。于是黑马军又重新上路,准备回程。
就在此时,有眼尖瞧见不远处有行十数人斥候兵正向他们驶来。
消息立刻上报到魏變处,魏變也看到正在靠近几骑人马。他顿时紧张起来。
前日那场大败,是因为黑马军从上到下早已被延州军麻痹,工事偷工减料,列阵拖延时间,延州军却迅猛如雷,瞬息之间抢占战机,使他们在再翻身机会。
若要说责任,全军上下皆有责任,可普通士卒自是不必担责,也担不起这责。无论如何,此事必须有人出来承担,才能给所有人个交代。
魏變到现在还没有追究任何人责任,是因为,他认为最大责任在于他自己。这笔买卖是他接,从开始,这就错。
可是众军官却知道,此事无论由谁担着,也不能由魏變担。眼下士卒间已有些议论。这要是士卒们不满主帅,人心向背,魏變以后还怎服众?黑马军还如何凝聚?
于是众人商议番后,才决定齐认罪,分摊罪责,无论如何也得把魏變干干净净摘出去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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