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张玄道:“大王,如今这形势,们恐要重新立约才是。依看,往后还是按月给大军支付粮饷吧,原先说是月六千贯,眼下不如提到八千贯。自然,将士们每月饮食用度仍由负责,不算在这八千贯钱里。”
魏變听以后出战不再另算酬劳,顿时急:“这不行!战事凶险,若无重赏激励,将士们怎肯豁出性命为你作战?你这八千贯钱,还不够给死伤弟兄送丧养老、抚恤家眷!”
张玄忍住没翻白眼。是要给战事士卒都用黄金打棺材还怎?这多钱还不够人安葬?还不够抚恤家眷?怎不去抢呢!
其实原先双方商议好按照作战次数和度过时日两种方式来算酬劳,对双方皆有好处。对黑马军而言,作战有重赏,便不出战时也有月银可领,可谓旱涝保收;而对张玄而言,只要不作战,他就能用相对低廉价钱请
下。
张玄面皮抽搐下,听魏變话里隐含威胁之意,心中也十分不快,嘴上却道:“大王放心,这是自然。”
两人各自克制,暂且将紧张气氛缓解下来。
张玄犹豫片刻,还是开口道:“大王,请黑马军兄弟来,本是为保卫汾阳。谁料那谢无疾似是知道你约定,故意三番两次佯攻。大王有所不知,先前失延州,教已损失惨重,信徒上缴供奉也不断减少。如今教库钱粮吃紧,只怕再依照原先约定便不合适。”
魏變虽然本就有退还钱财打算,可听张玄主动提起,他心里还是颇为不悦。毕竟由他先提出来,是他慷慨义气,可由张玄先说出来,倒成不得已。再加上方才在外面他听见里面说话声,更令他暗含怨气。
于是他淡淡道:“们约定本是白纸黑字落款成契,按说无论有何变故也该照约行事……不过魏某乃重情重义之人,愿意体谅师君难处。今日这战,师君只消将那那些伤亡弟兄们送回幽州,给他们家眷笔安置,便不问师君另外收钱。”
至于原先想好要退还上笔赏钱,这会儿他却绝口不提。
张玄见魏變能答应,也算是松口气。可高兴没瞬,又开始觉得这魏變实在不明事理——他肯信任魏變,已经足够宽宏大量。换作旁人,哪个能不怀疑魏變与朱瑙谢无疾暗中有勾结?前段时日魏變派人来报说朱瑙遣使游说他,被他拒绝,却又说那说客身手得,没能抓住。其实魏變那点心思张玄能猜不到吗?但凡魏變会做人,现在这时候就该自己提出不收取报酬,甚至前两次收酬劳也该退回来才对!居然还要等着自己开口!
两人各自心下都腹诽不已,面上仍维持着客气。
虽说这个问题暂时达成致,但这终究不是解决之道,问题仍然摆在他们面前——如果之后朱瑙和谢无疾还频频采取这种击就走手段该怎办?黑马军出战还另不另算酬劳?这不能总是靠着情面来协商,必须重新立下约定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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