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娇仍是呆滞。被关押那几天里她其实已经想过这种可能性,可当真听到时,她却已久觉得消息来得太过突然,让人难以置信。
——并不是她真不相信,她知道朱瑙不会拿这话和她开玩笑。只是她全然不知她自己该作何反应。
她觉得自己应该难过,应该愤怒,应该痛苦,可她竟然需要很用力地,才能找到些许气愤感觉。
“谢无疾……”她颤声道,“是谢无疾把爹……”
当她情绪终于开始逐渐回归之时,朱瑙却又做出个出人意料举动——他忽然桌子下面抽出把算盘。
已经这多天过去,她完全不知道外面发生什事。
“堂妹放心,”朱瑙笑道,“邪教军已被剿灭,眼下庆阳十分太平。”
朱娇顿时松口气。庆阳太平,看来事情圆满地解决。可是,是怎解决呢?
她正要发问,朱瑙又接下去:“叔父因勾结邪教,已伏法认诛。叔母则切安好。”
朱娇:“……”
都能算成是表三千里表亲。而她自幼认亲戚认得头昏脑涨,反正来个认个就是。
可愣阵,她才意识到此人方才说是“堂妹”,而不是“表妹”,也就是说,此人至少是姓朱。在谢无疾军营里,姓朱……
她猛地向后跳,见鬼似指着朱瑙:“你、你、你就是成都尹?!”
朱瑙笑着颔首:“堂妹称声堂兄便是。”
朱娇:“……”
朱娇:“……”
朱瑙不紧不慢地面拨算盘,面道:“不知堂妹是否清楚,根据从庆阳府缴获账本来看,叔父这年来共资助玄天教粮草两万石,白银、铜钱、玉器等各类钱币合两千
他语气太平和,仿佛在说中午吃张饼,早上吃个馒头似。朱娇愣好会儿才意识到他口中说叔父指是自己父亲朱岳。她时惊呆,半张着嘴,竟找不到合适情绪。
好半晌,她不可思议地动动唇:“你是说……爹……死?”
“是。”
“……真?”
“真。”
饶是她先前听谢无疾说过朱瑙正在北上,可这两年来各样真真假假如魔似幻消息她听太多,已无法分辨究竟许是。这人真是朱瑙?朱瑙竟然真来??
迷惑间,惊蛰已端着椅子上前。朱娇便茫然地坐下。
朱瑙真似将朱娇当做妹妹般,关心起她身体来。被关押这些天,朱娇没有洗过澡,吃也吃不下,睡更睡不好。本该如花似玉小姑娘,此刻却蓬头垢面,脸色蜡黄。不仅如此,她先前为能被放出来,撒泼哭闹时拿脑袋往墙上撞几下,伤口虽不深,却也结着片血痂,瞧着怪吓人。
朱瑙向她询问几句,扭头吩咐惊蛰去差人给朱娇准备沐浴和吃食。
朱瑙友善态度让朱娇逐渐从混沌中清醒过来。她这才想起自己被关押前发生事,猛个机灵,向着朱瑙扑过去:“成都尹……堂、堂兄!庆阳,庆阳现在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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