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戊也吃
惊：“郑六娘是你姑姑？她是
五叔
媳妇。”
郑大脚拍大腿，喜上眉梢：“这可真是太巧！原来咱俩还是亲戚呢！兄弟你叫什
名字？没准姑姑跟提过你呢。”
谭戊倒也果真报上自己姓名。
郑大脚又是脸震惊：“你就是谭戊？天底下居然有这巧事！姑姑说过她有个又聪明又俊俏侄子，名叫谭戊，在官府当差，十分有出息。原来就是你
谭戊和书吏接过纸包，用指头拨开纸包看眼，里面装哪是什刚烤好饼？分明就是沉甸甸大吊铜钱！
丈量前钱当家就已给部分，眼下是丈量结果满意，他另给酬劳。
谭戊和书吏都露出心照不宣笑容，将纸包塞进怀里：“钱公有心。那们就不客气。”
钱当家摆手道：“别客气，千万别客气！”
谭戊和书吏藏好收受贿赂，高高兴兴地去下家继续丈量。
成都府土地清丈工作正在乡间如火如荼地展开。
田地里，负责丈量官吏谭戊在田埂边有节奏地迈着脚步。
由于田野太过宽广，官府没有那多合适度量工具，因此丈量方法往往都是让官吏以脚步来进行度量。官吏每走步约为尺，沿田埂走完，共走几步就算几尺，最后以此为依据算出土地亩数。此丈量方法虽难免不够精准，可来省时省力，二来负责丈量官吏做得久，脚下也有感觉，只要有心公平度量，量出来数字与实际出入倒也不会太大。
——如果有心公平话。
很显然，谭戊就是个不认得“公平”这两个字要怎写官吏。
下家是郑大脚家。郑大脚可没有钱家那富裕，他只有两块地，大小也就还凑合。不过郑大脚嘴很能说，丈量开始前他就跟谭戊和书吏攀谈上。
“两位兄弟哪里人？”郑大脚问道。
谭戊答道：“平水县。”
郑大脚惊，立刻道：“这可巧！有个姑姑从前就嫁到平水县去，她叫郑六娘，个子长得这高，满月似圆脸，最擅长做烧饼。你可认得她？”
为防止舞弊，官府不允许本县官吏丈量本县土地。只可惜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就算是他县官吏，老百姓也未必攀不上关系。
此刻在田埂边他正竭力将自己脚步迈得极大，恨不得步迈出三尺远去。等他走完块广袤宽阔土地，他向负责记录书吏喊道：“长四百二十尺。”
其实有眼睛人都看得出来，眼下他刚丈量完这块地少说也能有个亩七八分，可因为他步子迈得太大，硬生生把这块地给算成亩都不足。
可书吏竟然也当做没看见，只按照他报数字在官簿上记录。
等谭戊把钱家几块土地全部丈量完，从田里走出来，钱家当家就在田野边等着他们。
“两位兄弟辛苦。”钱当家笑眯眯地递上两个油纸包裹，“这是家夫人刚烤好饼，两位兄弟带在路上，饿时候拿出来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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