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摇头,又点点头,道:“想起公子说过话。”
午聪奇道:“什话?”
惊蛰慢慢道:“公子说过,慈不掌兵。”
午聪微怔。他摸不清楚惊蛰是什态度,只轻轻叹口气,自嘲道:“慈?们军中亦有些军官是读过诗书,谢将军他更是饱读诗书。可你在
这几日同行,午聪对程惊蛰偏见已消减许多,先前在京兆府被骗怒气亦平息不少。他见惊蛰脸色发白,不由道:“你是不是觉得很残忍?”
惊蛰却问道:“你们什时候收降敌人,什时候坑杀敌人?”
谢无疾有三万人马,这其中可有不少是他收降。然而这回敌军明明已经降,他却仍下令坑杀。他想弄明白原因。
午聪没想到他在好奇这个,倒也大方解释道:“凡被纵容过肆意抢掠百姓、欺男霸女、横行乡里匪军,降亦不可收;若无过分恶行流民叛军,可收降。”
惊蛰看午聪眼。谢家军军纪很好,从不恣意为恶。谢无疾虽也向民间征粮,但他几乎只向富户征收,也以征为主,不是强抢。当然,或许在那些被征地主富户眼里和抢也没什区别。
不能。
谢家军士卒开始动手。
降卒之中鬼哭狼嚎,有人撕心裂肺地哭喊道:“不要杀!是被他们抓来参军!家里上有老,下有小,要是死,家里人定会饿死。不要杀啊!!”
程惊蛰听得心惊肉跳,不由向那人望去。那是个面容平凡中年男子,脸色黄黑,皮肤粗糙,相貌甚至可称得上和憨厚。若脱下那身军装,他看起来也只是个普通饱经风霜日晒农夫而已。
然而谢无疾对那人哭诉充耳不闻。
午聪继续解释道:“之所以降亦不可收,则是匪军作恶民间,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二则此类匪军浸*恶气,难以教化。旦收降,会破坏军中风气。”
惊蛰沉默会儿,点下头。
他明白谢无疾这做缘由。这些降卒里或许有不少确实像他们哭诉那样可怜无辜,可谢无疾仍没有放过他们打算。因为比起称*除恶,午聪说第二点理由其实更加重要。
只要这支军队是穷凶极恶,不管里面士卒有多少无辜之人,谢家军不会去查证。因为他们没有能力更没有精力审判每个人,也就不可能论罪定罚。谢无疾选择是只是最可行也最简单做法而已。
午聪见惊蛰半晌不语,道:“怎,吓到?”
很快又有更多降卒哭喊起冤情来。他们只是被叛军强抓来壮丁,他们愿意改邪归正,愿意当牛做马。他们家中有亲人老小要照料,只要能够留下性命,他们什都愿意做。
客谢无疾丝毫不为所动,还下令道:“尽快清扫战场。天黑之前要收兵。”
于是传令兵把这道催命符又传下去。
此起彼伏惨叫声和哭喊声传入惊蛰耳朵,他面色惨白,咬紧牙关,并未离开谢无疾附近。
午聪骑着马慢慢向他踱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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