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伙计忙道,“客官跟这边来。”
伙计将两人引到张刚腾出来空桌旁坐下,记下他们要茶水点心,赶紧通知后厨去。
无论关中也好,蜀中也好,凡到茶馆里来客人,品茶绝不是头等大事,聊天吹牛或是听别人聊天吹牛才是头等大事。
于是谢无疾和午聪刚坐下没多久,就已从四面八方听到诸多大名鼎鼎名字。有人谈论皇帝,有人谈论宦官,有人谈论着本地官僚大户,也有人在谈论朱瑙。
忽然,谢无疾又从邻桌嘴里听到自己名字。
谢无疾是武人出身,并不畏寒,融雪天气里他身上只着两件单衫,又挂件披风。寒风刮过,他单衫被吹得飒飒作响,竟他身形勾勒得十分萧瑟。
瞬间,午聪心里说不上是什滋味。
他已跟随谢无疾多年,对谢无疾直是又敬又畏。敬他用兵如神,畏他铁腕无情。尤其兵权解禁、混战开始之后,午聪对他是敬之更敬,也畏之又畏。
这路走来,谢无疾出过许多令他拍手叫绝奇招,却也做过些他至今想不明白举动。譬如眼下就正是他们三万大军危亡之际。若他是谢无疾,他势必会更狠些,可谢无疾采取手段却比他所想温和许多。
……或许,谢无疾并不是无心无情。只是他从不与人说,因此没有人懂得他罢。
论如何,对方必定没安好心。
少顷,谢无疾道:“不要蜀商钱粮,只要秦川。你去告诉费岑,仍按原先条件谈。若他们还执意拖延糊弄们,会将军队朝关中再开近三百里。”
大军开近,威胁之意便更浓重。
金闵忙道:“是。属下明白。”
……
“哎,你们听说没有?谢无疾打算到们关中来驻军,眼下已跟官府商量着,估计明年就要来。”
“能不听说吗?奶奶,前两天还跟人说呢,希望官府千万别把那姓谢畜牲放进关中来,要不然咱们都得完蛋!”
午聪听到竟有人敢把谢无疾骂作畜牲,猛个眼刀扫过去,只见说
不多时,两人来到间茶馆门口。
这是城里最大间茶馆,馆里既有说书卖唱艺人,也有替人掏耳擦鞋匠人,如此严寒时节,茶馆里倒仍然热闹非凡。
谢无疾在门口驻足片刻,走进去。午聪连忙跟上。
茶馆里人满为患,进去便有股热流扑面而来。谢无疾和午聪刚解下外袍挂在手里,立刻有伙计前来招呼:“二位客官,堂里坐还是楼上雅间坐?”
谢无疾道:“堂里。”
金闵走后,谢无疾心中烦闷,取件披风,道:“出去走走。”
午聪忙道:“陪将军起。”
谢无疾不置可否,两人便起出门去。
昨日关中下大雪,今日雪已经停,可路上积雪未消,城里白茫茫片,路上行人也稀少。走在关中古城青石板路上,竟有种额外苍凉感。
午聪走在谢无疾身后,目光定定地注视着前方谢无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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