黔州信使们议论纷纷。
“这这这,这是出什事?”
“难、难道有谁去世?该不会是……”
“快看,那里有告示!”
信使们忙挤到告示前。这不看不要紧,看更是吓跳。
让薛宝灰人去朝廷送信?朱瑙做下如此谋逆之事,杀袁基路,占领成都府,朝廷必定已对朱瑙恨得咬牙切齿,这半年来之所以未曾听闻朝廷有讨伐朱瑙檄文,或许是因北方形势太乱,朝廷人马没能顺利入蜀;又或是天下形势太乱,朝廷已顾不上成都府事。可不管是哪种,如今薛宝灰主动请缨讨伐逆贼,朝廷岂有不允道理?
而薛宝灰能想到去讨朝廷任命,说明他也不是无用蠢货,又或者说,他那里有机智谋士。因为如果他真能拿到朝廷任命,此事对于朱瑙就是大大不利。
——有时候所谓“名正言顺”不止是为遵循迂腐规矩,而是种明哲保身智慧。就好像朱瑙再怎恣意妄为,他也是给自己矫造个“监察御史”头衔,而不是另起炉灶、自立为王。看起来名正言顺至少能让他少树敌。而旦他被扣实“反贼”帽子,就给所有敌人以借口。敌人们可以用这个借口鼓舞士气,也可以用这个借口联合其他势力来对付他。
徐瑜忍不住道:“御史,三思啊……”
朱瑙终于看完账本,将账本合起放回桌上。而他完整笑脸也从账本后露出来,呈现在徐瑜面前。
旦起,就会弄得民不聊生。因此最好是能见事于未起之时,处事于未发之际。
徐瑜开始绞尽脑汁地盘算他们可以借助哪些势力来遏制黔州军队,没想到朱瑙对此事竟是全不上心。
“把黔州信使放吧。”朱瑙舔舔手指,用沾湿手指将账本再翻页,“让他们去京城送信吧。”
徐瑜:“……”
他震惊地看着朱瑙,怀疑自己听错:“放、放?”
“天子驾崩?!”
“让开让开,让看看,什时候事?”
“告示上说就是三天前。难怪全城缟素……”
“这……唉……”
皇帝体弱多病已
“徐少尹。”朱瑙插着手,饶有兴致地问道,“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朝廷会怎做吗?”
徐瑜望着他笑脸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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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半个月后,几名风尘仆仆信使终于赶到京城。他们进京城,就被城内景象惊呆——
只见京城之内,几乎人人缟素,昔日街上花花绿绿招牌也全被拆。路上行走百姓脸上虽不见哀愁,不过受这灰茫茫气氛烘托,本该繁华热闹京城倒也有种格外凄凉悲悯之感。
朱瑙点头:“啊,放吧。”
朱瑙做事必有他道理,徐瑜仔细品品,小心地问道:“御史意思是,们扣下薛宝灰信,另准备封信让他们送去京城?”
“不必。”朱瑙道,“他原本想去干什,就让他去干什。”
徐瑜:“……”
他心情顿时又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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