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碰
鼻子灰，讪讪道：“别忘织锦啊，
过三个月再来取……”摸摸鼻子，灰溜溜走。
郑娘子听这话，眼睛瞪，叉腰怒骂道：“你个坏心眼
烂贼，想骗老娘把手艺传出去？滚回你娘胎里做梦去吧！”
伙计被她喷脸唾沫，讪讪抹脸。
郑娘子织锦技艺是家传，她自己又有天分，悟出几套独特织法，于是眼下她织锦已成蜀中最名贵蜀锦，价钱能比别人贵几倍。
每个匠人都不会轻易把自己手艺传出去，毕竟那是自己吃饭饭碗。不过有些匠人会收徒弟，让徒弟劳作供养师父，当做授业报酬。但也有些匠人决不把技艺外传，只传自己后人，好把金饭碗牢牢捧在自家人手里。郑锦娘就是后者。
她是个寡妇，人说寡妇门前是非多，可能也因为这点，她既虚荣又好强，脾气非常硬臭。奈何她手艺就是好，别人看她不顺眼也拿她没办法。
事？”
伙计从兜里掏出个钱袋递过去：“郑娘子，又有人订两匹孔雀锦。”
郑娘子接过他钱袋，打开数数，神色还算满意：“知道。三个月后过来取吧。”
伙计急道：“三个月？太久，这回人家是要寿宴时穿，着急要，不能快些吗？”
郑娘子横眉冷对：“织锦技艺繁复，三个月还不够快？有本事你自己来织！”
郑娘子指着伙计鼻子骂道：“你当老娘傻吗？还多赚几个银子？老娘手艺要真传出去，以后谁还来找织锦？你这乌龟八王黑心眼子趁早烂！”
徒弟就算要供养师父，等过些年徒弟自立门户，自然还要招别徒弟。独门技艺也就不独门。
伙计心道：你也知道你这臭脾气，要是别人能有你手艺，就没人再会找你织锦啊……
嘴上却哄道：“你这话说，也是为你着想嘛……”
郑娘子道：“少在那儿放臭屁。要让老娘收徒弟，除非太阳打西面出来！滚吧！”说完用力把门甩上。
伙计又好气又好笑：“什
叫来织，要是能织谁还找你？买得起你孔雀锦都是达官贵人，万等得太久，人家恼火，你开罪得起吗？”
郑娘子不屑地嘁声：“开罪就开罪，老娘怕过谁？再说他们要是怪罪，你们布庄跑得吗？少在这里吓唬。”
伙计：“……”
这倒是实话。郑娘子只是个织锦人，不是商人。林记布庄掌柜看中她才能，替她接些活计，从中抽取佣金。对方要是怪罪下来，布庄确实得想办法兜着，要不然谁都没好日子过。
伙计见她这样嚣张，心里十分不痛快。他眼珠转转，有个坏主意，于是撺掇道：“郑娘子，你怎不多收几个徒弟呢？你织锦名贵是名贵，可是太慢，几个月才出匹。你多收几个徒弟，教她们手艺，让她们供养你，每月织它五六匹锦，你自己算算你能多赚多少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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