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东被绳子拽着往前走两步,忽然感觉背后有人轻轻撞他下,他连忙回头,却看见排在他身后竟是他好友卜西。他刚才心里太乱,竟然没注意到卜西也在被抢抓队伍里。
卜西心态俨然比越东好不少。他见好友两眼通红,便知他心情如何,竟还能笑着安慰他:“阿东,别怕,跟你起呢。”
越东望着他笑脸,那绝望心情被冲淡不少。
卜西道:“瞧你,这什表情,不就是募兵?弄弄好像天要塌似。”他左右望望,见官吏距离他们所在位置较远,小声道,“听说成都府这次要募两万多人。你想想,两万多人什概念?咱村子男女老少全算上都才五百人。到时候两万人乌泱泱往那儿挤,谁数得清楚?咱还怕找不到机会溜回来?”
越东听他说完,觉得很有道理,心情逐渐明朗起来。卜西从小就是村子里孩子王,鬼点子最多,长辈都拿他头疼不已。然而这种时候有他这样人在身边,实在让人安心。
也放轻挣扎力度。片刻后他眼含热泪地回头:“爹,娘,没事,会想办法回来。你们照顾好弟弟!”
老人又往前追几步,急切道:“你们抓吧,去参军,你们放儿子。”
可惜那些官吏根本不理他。
募兵之事已轰轰烈烈地进行两个月,眼瞅着离清明已没剩多少天,募兵性质与形式也与刚开始进行时截然不同。
开始,是择优录取。成都府想要是支精锐能干军队,所以设置条条框框要求,唯有符合要求者才能应募。然而响应之人寥寥,袁基路又死活非要那多人,*员们生怕完不成任务就要遭殃,于是只能层层向下施压。终于,募兵已从主动应募变成官府抢人。成都乃是首府,情况还稍好些。可其余几州百姓就没有那好运气。
卜西又道:“而且长这大,还从来没去过
各州官府为完成任务,只能想尽办法给老百姓定罪。什税款迟交晚交几天,以前顶多让补上利息事,现在却成要发配送军大罪。更有甚者,官吏为抓人只能随意诬赖清白百姓。有人好好走在路上,只因符合募兵条件,便被官吏直接拿下,硬说是逃犯带走。
至于原本各州牢狱里关押那些罪犯,更是第批送去成都府。谁管这些人犯过什罪,眼下能凑上数才是大事。
官吏们很快就搜完整个村庄,最后居然抓住好几十个青年男子来,几乎每家都有男子被抓来。前阵子收某名目税款时候,官府故意放纵拖沓,导致户户都少交晚交。其实这是官府故意构陷,为强行征兵找借口。
为防止这几十名男子反抗逃跑,官吏们用绳索把他们手捆起来,又用长绳将人捆成溜,然后便往募兵处走去。
那老夫妇儿子名叫越东,此刻心中虽绝望恐惧,却仍强忍泪意。他怕父母和弟弟会追出来看他,在远离村子之前,他不想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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