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顿片刻,苦笑道:“可这两年世道越来越乱,这日子也过得越来越不顺。有时候运货迟几天,整晚睡不着觉,就怕货在路上让人抢,得赔得血本无归;在城里开个铺子,上要打点官吏,下要打发地痞,人人都能给气受,月到头拿出账本来盘算,点钱没挣着,竟然还是赤字!这时候却听见旁人说起阆州依旧风调雨顺,百姓安居,这心里真是……唉。为官者,实乃民之父母也,只是这称职高堂可遇不可求啊!”
这些话并不是为讨好朱瑙而胡诌。早在朱瑙动身来阆州之前就已听李绅说过几次,他堂兄李乡有意卖掉渝州产业,跑到阆州来投奔从弟。李乡是真心仰慕阆州吏治。
朱
朱瑙是怎当上阆州牧,他心里很清楚。朱瑙往后有什打算,他也非常好奇。这次看到朱瑙亲自带队来渝州,而且还在渝州住下,他心里免不生出很多猜想来。
虽说明面上朱瑙是来做粮食生意,他也知道阆州几位富商联合起来,野心勃勃地想开家垄断蜀地粮行。就算朱瑙对这个粮行很重视,可阆州这多商人,难道就没有个善于经营?朱瑙却偏要放下阆州事务亲自跑过来,说他没有不能见人心思,李乡是不相信。
但是这话他很难直白地问出口,万说不该说话,就不好收场。
他语焉不详,朱瑙还是听明白。他侧过身,面对着李乡,反问:“你呢?你有何想法?”
李乡愣下:“啊??”
朱瑙道:“让你帮忙安置人,你都安置好吧?”
李乡道:“朱州牧放心,都交代好。”
朱瑙道:“你办事很妥协,放心。”
李乡忙谦虚道:“是朱州牧料事周到,只是照办而已。”
朱瑙笑笑。李乡确是个能干人,这点比他从弟李绅强多。
“对啊。”朱瑙理直气壮,“你既问对渝州想法。必定是你先有想法。要不然这问得无头无尾,着实奇怪。”
李乡:“……”
他汗颜道:“朱州牧真是……洞察人心。”
朱瑙笑笑,等他继续往下说。
李乡思忖片刻,舔舔嘴唇,道:“……这些年经商,走过不少地方,见过不少人,亦见不少事……”停顿片刻,赧然道,“说这话朱州牧不要笑话,从前顺风顺水时候,颇有些轻狂。那时做事被官府为难过几次,便以为官府和*员是国之累赘。这些人食民之禄,除给人添麻烦之外,再无别用处。”
店铺那里有人看着,李乡不着急回去。他在院子里磨蹭会儿,副还有话想说样子。
朱瑙见状,拍拍身边凳子,示意李乡过去坐:“还有什事?”
李乡走过去坐下,小心翼翼地问道:“朱州牧,不知你……对渝州……有何想法?”
朱瑙微微挑眉。
李乡忙解释道:“不是,就是……就是……呃……”他结结巴巴,越说越说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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