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仪语气不善地问道:“要什?”
男人在兜里掏半天,终于用满是茧子手捧着把铜钱慢慢递过去:“想买点豆子……”
他递钱递得很慢,像是不舍得把钱交出去似。楼仪却劈手把夺过去,粗略数数,回头叫道:“升大豆
……
城南,渝州最大粮铺窗口正排着长队,粮铺掌柜楼仪正坐在窗前收钱。
这间粮铺和其他商铺不样,铺面虽大,却不开放,只扇窗户向外打开,窗户口放着张台子,楼仪就坐在台子后面。客人无法进店挑选,只能将钱交给楼仪,楼仪收钱后回头向店里伙计招呼声,伙计便会把粮食称好装好送出来。
窗户外,队伍已有数米长。最近天气愈发冷,严寒就要到来,许多人家里屯粮已经吃完,只能到粮铺里来购买。
楼仪面收钱,面朝店里吆喝。
惊蛰忙道转身往外走:“去点几个人随行。”
他还没走出门,就被朱瑙叫住:“不必叫人,你跟着便够。人多,反而引人注目。”
惊蛰吃惊:“这……公子,这里可是渝州。”
他当然会尽力保护朱瑙,可方才路过来时候也瞧见,渝州治安着实不太好。万再碰上有人聚众闹事,以他人之力,只怕不能保护好朱瑙。
朱瑙解开包裹,从里面取出两件衣服,丢件给程惊蛰:“穿上这个,比多少随从都保命。”
……好、好。”
顿顿,又道:“万这条路行不通呢?”
朱瑙云淡风轻地喝口茶:“不成就再换个方法。挑拨离间,借力打力,因间反间,连横合纵……办法多得是。既然这位王州牧是只要打通人脉便可为所欲为人,这事儿就比想得容易多。”
李乡:“……”
原本他觉得最难过关,被朱瑙这说,居然还成好事?
“五升稻米!”
“两升稻米!”
“三升大豆!”
袋又袋包好粮食被伙计送出来,递到客人手里。客人来不及开包查看,便已被人轰走,下位客人又到窗口。
楼仪收完笔钱抬头,只见窗外站着是个衣着穷酸男子。大冬天,这人还穿着麻衣短打,瞧就知是城里给人做工杂役。
惊蛰连忙伸手接住,展开看,竟然是件破破烂烂旧衣服。衣服上打满补丁,透着股扑面而来穷酸气。
惊蛰:“……”
果然很保命。
……
盏茶后,换好衣服朱瑙便带着程惊蛰出门。
他想象下王州牧后院起火场景,不由掏出丝巾擦擦汗。这朱州牧,真是个名不虚传狠角色啊!
吃完饭后,李乡就赶紧找人打点关系去。
朱瑙回到房里,不会儿,程惊蛰抱着个包裹来敲门。
“公子,这是你衣服。”惊蛰把包袱在桌上放下,“公子要午睡会儿吗?”
“不睡。”朱瑙道,“趁着天色还早,咱们去城里走走。想去城南看看那位小舅子粮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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