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两人情绪平静下来。
“没有变心,心里从始至终只有你个人。”吴东低声道,“只是怕……怕别人能给你东西给不。毕竟现在是田奴……”
岳七哼声:“少在那里找借口!不就是多交分田税吗?从前十五田税咱也熬下来,如今只让你交十二,你倒还不满意!”
“没有没有,没有不满意!”吴东连忙否认。由于他所在山寨没做过什大*大恶事,也就是管过路商旅收收保护费,因此州府对他们惩处很轻。虽说是田奴,实则他们也只比别人多交分田税而已。能够得到这样宽大处理,吴东已经非常知足。但他之所以别扭,无非是人有种“不患贫而患不均”心态。
刚刚过完秋收,村里许多人家都富裕,可他还是穷二白。而且在接下来几年里,他都必须必别人多交田税。想到这些,他心里总归不大好受。
?!”
“不是不是!”吴东连连摆手,嘴笨得不知道该怎解释,“、……”
“你不想娶你就直说!”
吴东愣,竟没立刻反驳。
岳七气登时大怒,泪水已在眼眶中打转。她狠狠踩吴东脚,转身就跑。
两人对视片刻,岳七从吴东脸上看明白他纠结,气哼哼地撇撇嘴,竖起根葱葱玉指戳他额头:“你可真笨!就算当田奴,也不过五年光景。你现在多大年纪?二十而已!往后咱们还有五十年可以过呢。这五年里,你好好种地,也勤劳织布,比别人多交那份田税还能赚不回来?”
吴东抿抿唇。
少女软化下来,叹口气。她勾住吴东脖子,把头靠到他肩上,低声道:“东哥,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去年也差不多是这个时候,秋收刚过去,们两家收成被官兵征走大半,剩下根本不够们过冬。那时你决意要去当山贼,送你出村,心里别提多绝望。自己回来时候直在想,怕你去无回,怕爹爹病再治不好,觉得活着已没什意思……在河边站很久,如果不是家里还有亲人要照顾,那天便投河。”
吴东回想起去年那段最灰暗光景,不由眼神黯淡。莫说岳七想过寻死,他亦想过好几回。
“幸好那天没去投河,等到。
吴东呆在原地,不知该不该追上去。
“哎哟!”
岳七跑得太急,被石头绊跤,扑倒在地。吴东见状吓得魂飞魄散,忙将饭碗往地上放,快步冲过去扶起岳七,紧张道:“七妹,你没事吧?伤着哪里?”
岳七噙着泪花不想理他,起身就要继续跑。吴东哪里肯让她跑,坚持要检查她伤势,两人推搡片刻,岳七抓起吴东胳膊狠狠咬口。这口咬醒吴东,他看着少女哭花脸庞,心揪成团,用力把岳七抱进怀里。
岳七伊始还挣扎,渐渐,不再挣扎,靠在他怀里呜呜哭起来。吴东什也没说,只更加收紧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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