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十抽?!”王家兄弟不敢相信自己耳朵,“你没听错吧??”
“十抽还不算呢!朱庄主说,田租每年秋收之后实收实算。”那难民满脸难掩兴奋,“天下竟有这样大善人!”
王家兄弟惊得嘴都合不上。无论田租还是赋税,地主和官府往往都是按均数算。譬如亩地年均产粮六斗,十税五就是每亩地需交三斗粮税。无论当年收成好坏,年年都得照三斗来交。这样能省去每年冗杂计算统筹。可这样亦有极大弊端。
若是遇上丰年还好,可旦遇上灾年,田里量产大减,赋税却不减,样得按每亩三斗来交。于是种年地,百姓自己非但没有收获,反要倒欠地主和官府许多粮食,这日子还怎往下过?而按朱瑙所言,每年实收实算,固然麻烦些,可至少灾年也有活路,对农户而言,实在是求之不得。
王仲奇听此言,已兴奋地忘,拉着哥哥不断往人群里挤,生怕晚就抢不上地。王伯仍有些疑虑:“天下怎会有这样好事?实在不敢信。”
俩在人群里看到好几个刚刚才在废庙里见过人,顿时吃惊。
王伯正以为要提前动手,可现在天还大亮着,怎想也不是时候。他忙挤到个难民身边,紧张道:“怎回事?刚才看到西街有队官兵走过去。”
那个难民听到官兵二字竟没点心虚,莫名道:“官兵怎?们又没做什。”
王伯正惊讶道:“那你们来这里做什?们不是约好晚上汇合吗?”
那难民也很惊讶:“刚进城,就听说朱庄主在招募田客,所以才赶过来。你没听说?那你来干什?难道你准备来打劫?”
王伯正和王仲奇兄弟俩都很吃惊。招募田客?!要知道如果有机会话,他们也想种地,有地种就能活下去。可惜今年流民太多,没有多出来地给他们种,所以他们才直过着铤而走险日子。
王仲奇愣片刻,喜上眉梢,握紧王伯正手:“哥,若真有闲田,们岂不是可以种地?”
王伯正到底年纪大,比单纯弟弟多想层。他担忧道:“那朱庄主要收多少田租?十抽四?不会十抽五吧??”
这些年土地兼并严重,农户们自己手里没田,只能给地主种地。地主们知道农户无路可退,收田租便越来越高。官府抽苛捐杂税也在年年增长。今年洪灾,官府非但没降税,反倒以救济灾民为名又添几道赋税。这些赈济款项最后没发到灾民手里,却只饱些人私囊。总而言之,日子越来越难过,想当初太祖开新朝之际,田租十抽,官府十税,农户们自己还能剩下八九成粮食。到如今,地主十抽四五,官府十税四五,农户们辛勤劳作整年,自己手里只剩下十之二,即使有地种也样活不下去。
“十抽五?”那难民环顾四周,道,“你以为这里为什这多人?因为朱庄主说,他田租十只抽。十!只!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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