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善意。
白白叫他保留,不要丢失。
章枕把车停在路边,他松开
章枕开车回朗栎,半路上他改路线,去医科大,越靠近,他心绪越沉重。
白白没死,现在就该上大二,今天开学,三哥估计会亲自送他来学校,再接他放学,带他去澜意斋吃晚饭。
章枕呢,就等白白吃完晚饭,带他四处逛逛,他喜欢什,就给他买。
但章枕花不多少钱,因为三哥都置办。
章枕倏地急刹车,驾驶座上身体随着车身剧烈颠颠。
章枕感受到三哥失望跟阴沉,他不理解,怎都想不通。难道揭开棺材时候,发现白白尸体异变,三哥才会开心?
先不说三哥心思,就说白白尸体吧,还能出现什异常呢。
章枕心底突地生出个荒谬猜测,三哥不会是想看到棺材变成空吧?
坟场四周都是保镖,兰墨府也被密密麻麻监控覆盖。
尸体要是能消失,那只能是见鬼。
潦用力捏几下鼻根,他看着监控,指腹摩挲着遥控器,不时回调下进度条。
“三哥,不早,”章枕进来,他还没说完,就见办公桌后面人徒然看过来,说不出是什眼神,“怎?”
戚以潦关掉监控,丢遥控器起身:“回去。”
章枕拿三哥西装外套跟上,他没多问,问也不会有回复。白白不在以后,三哥性情变得很怪异。
戚以潦回到兰墨府,直奔后院,章枕眼睁睁看他亲自挖开白白坟。
前面是辆明黄色法拉利,车主没下车,他气焰张狂地爆几句粗口,车窗关,油门踩,跑。
章枕开车经过,他瞥到坐在地上人影,旁边还有个书包,书包破,露出里面书籍,看样子是医科大学生。
那学生起不来,似乎伤得不轻。
章枕从未泯灭善意冲破理智跑出来,那刻,他耳边若有似无地响起谁声音,叫他保留什。
保留什来着?
章枕忍不住往坟场看,白白会不会没有投胎,而是留在这里?如果在,怎不进他梦,他见三哥盖上棺材从坑里上去,便回过神来。
“三哥,今晚不留下来。”章枕说,“想回自己那趟。”
戚以潦言不发地填土。
章枕把头转边,吸吸鼻子,每次开棺盖棺都是三哥自己来,把土都不准别人填.
十点多,西城灯火阑珊,夜晚秋意比白天要浓。
章枕之所以没阻止,是因为这不是第次。
从白白死到现在,三哥总共开四次棺,不定期开,很突然,那神情犹如被凶鬼附身。
起初章枕情绪失控,痛苦吼骂,甚至胆大包天地拿枪逼三哥给他弟弟个安息,后来他就麻木,不知道是同情三哥,还是同情他自己。
三哥这回把他弟弟棺材撬开,和上次样,面无表情地俯视具腐烂尸骨。
戚以潦弯腰,双臂搭在棺材上面,他就这看着,仿佛失去嗅觉,闻不到恶臭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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