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而必死这种生存荒诞性。人生而必死、劳而无功,这是“上帝已经死”、宗教已经破灭、人没有彼岸天堂可以期待之后种悲观绝望人生观,在这种人生观理解范围里,现实世界对人来说只是人匆匆而过异乡。这种人生观无疑带有浓重悲观主义与虚无主义色彩,然而,面对着生而必死、劳而无功生存荒诞,却又推石上山、虽巨石反复坠落山下、却仍周而复始、推石上山、永不停歇,这无疑又是曲壮烈、悲怆赞歌,个不到三十岁青年,有如此大悲大悯情怀,对人状况作出如此深刻隽永描述,在整个二十世纪精神文化领域,发生广泛震撼性影响,这无疑给他在四十四岁壮年荣获诺贝尔文学奖奠定块巨大坚固基石。
《局外人》与《西西弗斯神话》同属加缪创作前期,两者创作仅相隔几个月,个是形象描绘,个是哲理概括,两者血肉联系是不言而喻。从哲理内涵来说,《局外人》显然是属于《西西弗斯神话》范畴,在默尔索这个颇为费解人物身上,正可以看见《西西弗斯神话》中某些思绪。
在这方面,《局外人》最后章重要性是毋庸置疑,它十分精彩地写出默尔索最后拒绝忏悔、拒绝皈依上帝而与神父进行对抗与辩论,在这里,他求生愿望、刑前绝望、对司法不公正愤愤不平、对死亡达观与无奈、对宗教谎言轻蔑、对眼前这位神父厌烦以及长久监禁生活所郁积起来焦躁都混合在起,像火山样爆发,迸射出像熔岩样灼热语言之流,使人得以看到他平时那冷漠“地壳”下“地核”状态。
他“地核”也许有不少成分,但最主要就是种看透切彻悟意识。他看透宗教虚妄性与神职人员诱导伎俩,他思想与其说是认定“上帝已经死亡”,不如说是认定它“纯属虚构”,“世人痛苦不能寄希望于这个不存在救世主”,用他话来说,他很想从监狱墙壁上看见上帝面容浮现,但他“没有看见浮现出来什东西”,因此,他把拒绝承认上帝,拒绝神父切说教当作维护真理之举。他也看透整个人生,他认识到“所有人无例外都会被判处死刑,幸免不”,他喊出这句话几乎跟巴斯喀在《思想集》中、马尔罗在《西方诱惑》中关于人生存荒诞性思想如出辙,他根据自己经验与所见所闻,深知“世人活着不胜其烦”“几千年来活法都是这个样子”,对人类生存状况尴尬与无奈有清醒意识,他甚至质问道:“他这个也判死刑神父,他懂吗。”有这样认知,他自然就剥去生生死死问题上切浪漫、感伤、悲喜、夸张感情饰物,而保持最冷静不过、看起来是冷漠而无动于衷情态,但他却“只因在母亲葬礼上没有哭而被判死刑”,于是,默尔索在感受到人生存荒诞性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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