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给母亲,那张报纸认得,《深圳晚报》,头版头条是庆祝深圳特区成立三十周年。蒋老师摆手,再三推脱,最后还是阿姨替她收进自己包里,跟母亲起送蒋老师下楼。再返回病房内,父亲终于不哭,眼神发虚地望着窗外,正值日落,远处云很高,层层叠叠,唯有几道霞光刺穿切,斜射向跟父亲,光映在父亲眼中,燃烧着某种浑浊。问父亲,爸,要你亲口说,爸。父亲扭过头看,微笑不语。说,爸,你自己说,她们说不信。父亲开口,声音很轻柔,他说,装老衣太砢碜,你不觉得吗?不喜欢。说,咱不唠这个,行不?父亲说,没事儿,该面对必须面对,不怕,承博,你长大,以后全靠你自己,家里事也要你做主,不想穿装老衣,也不想死在医院里,墙太白,晃眼啊,儿子。哭,说,好,回家。父亲说,想好,想穿海青服,喜欢,蒋老师给看照片,很朴素,也挺雅。喜欢。他又强调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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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初三白天,除老居士自己,再没有其他道场人进来过1026。都被膈应到,很好理解。反而感到轻松,但母亲很懊恼,上午没跟说句话。父亲在受蒋老师施恩过后,始终很安静,闭目平躺,像在睡个无惊无扰大觉,完全不用人照顾,甚至令跟母亲显得有些多余。老居士是中午十二点来,给跟母亲送饭,两个不锈钢餐盘,都是斋菜,米饭扣得方方正正。倒是对老居士挺有好感,人长得也慈眉善目,对他说,老居士,对不起啊今早。老居士摆摆手,哎,都不容易,你也是孩子。放下饭,他对母亲说,蒋老师要转达,今天下午开始,陆续赶到居士们就要提前做场法会,所有人都可以把自己家逝者或病患大名报上去,集体功德回向,她希望你参加。母亲毫不犹豫地答应,并追问,真正大法会是后天开始吗?老居士说,对,初五。母亲又问,那天会有多少居±?老居士说,五百。但到时可没有这样功德回向,只是讲经诵经,每天七小时,为期三天。母亲说,明白,下午定到。
饭口没吃,母亲却终于在多日未进食后突然有胃口,粒米不剩,还提醒趁热赶紧吃,剩饭在道场也是业障。没吭声,拉会儿父亲手,挠着他手心,没回应,但有温度。到下午点,母亲当真去,身披着老居士留下海青服,确挺肃穆,精神头儿支棱起不少。母亲走,也困起来,多少天也没睡过好觉,挤上父亲床,他瘦没,像故意留大半空间给。侧卧着看他半张脸,很快眯着,没做梦。再醒来已经下午四点,是被洪亮而悠远诵经声叫起。们住楼只是宿舍,斜对面另栋椭圆形二层小楼,才是真正道场,活像座小型体育馆。父亲仍躺在身旁,动不动,随即就发现哪里不对,他呼吸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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