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通（12 / 12）

。说，你这还赖上爸。他说，不是这意思，但住院半年把动迁款都花光，所以直欠你爸没给。他又说，大侄子，将来可别骑摩托。说，十八那年就偷骑过回，喜欢，天生。他说，其实你爸直挺为你骄傲，名牌大学毕业，工作好，又孝顺，不像儿子，病秧子个，天天泡网吧打游戏。可羡慕你爸，死得够敞亮，不像，活着憋屈。说，吃完没？吃完走吧。孙尚全说，把这口酒喝完。起身，先走出门外打个电话。

差十分九点时候，孙尚全跟已经快到三台西村村口。还真没比开车慢多少，腿长腿短也没拖累他速度。此前母亲给打个电话，问到哪儿，说马上，母亲又说，五百居士基本都到齐，就等明早给你爸起送葬，功德无量，给蒋老师钱带吗？没说话，借口

听不清便挂。钱没取。孙尚全偏头问，是这儿吗？没走岔吧？说，没有，就是这儿，照直开，该拐时候跟你说。孙尚全说，真他妈黑啊，看不清路。说，你贴着河开，有月光照亮儿。孙尚全果真把车偏向旁，河面上隐约倒映出摩托车和俩身影，模糊又飞快。与此同时，有台警车从村路上疾驰而过，好像是俩特意给人家让路。孙尚全说，啥急事儿呢，出人命？说，抓非法集会。孙尚全没回头问，你咋知道？说，报警。孙尚全突然提高音量，以防自己说话再次被大风吞没，他问，追下子不？反问，干啥啊？孙尚全说，追下子，刚换胎，比比谁快。说，追，他妈，追！孙尚全应道，妥。旋即满拧油门。把身子侧出来，不再让孙尚全宽背遮挡视线，眼见就快与警车尾灯并驾齐驱，心说，这人骑摩托真很快，在记忆中父亲比他更快，但要跟比，他俩还是太慢，于是说，孙大爷，停下！孙尚全问，干啥？不比？说，比，你下来，换骑，老快，你可得搂紧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