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个疯子。”卡鲁克斯嗤之以鼻,“见过几百个人来又走,要去修路,要在农场上干活,身后背着铺盖卷,脑袋里他妈装全是同样东西。好几百人。他们来这儿干活,然后辞工再去别地方,每个人脑袋里都他妈装着那小片地。他妈没个人能实现。就像天堂样。每个人都想要小块地。在这儿读过不少书。没人真能去天堂,没人真能得到块地。那块地只在他们脑袋里。他们整天说个不停,但那块地只存在于他们脑袋里。”他顿顿,望向敞开门。外面传来马匹动来动去、拉扯辔头声音。有匹马嘶声。“有人在外面,”卡鲁克斯说,“可能是斯林姆。有时候斯林姆个晚上会来两三趟。他是个真正骡夫,要照顾整个队伍。”他痛苦地站起身来,走向门口。“是你吗,斯林姆?”他冲外面喊。
回答他是坎迪。“斯林姆进城去。说,你看见莱尼吗?”
“你是说那个大个子?”
“对。你在附近看见他吗?”
“他在屋里。”卡鲁克斯简洁地回答,回到床上躺下。
。跟你说,”他叫道,“跟你说,孤独会让人生病。”
“乔治会回来,”莱尼害怕地自安慰,“说不定乔治已经回来。应该回去看看。”
卡鲁克斯说:“没想吓唬你。他会回来。是在说自己。如果个人晚上只能自己坐在这儿,不是看书,就是想点什。有时候他不停地想,但没有人告诉他事实是否如他所想。他见到什事,也不知道那是对还是不对。他没法找人问:‘你是不是也见着?’没人可以讲。没东西可以拿来做标准。在这儿见过不少事。没喝醉。但不知道是不是在做梦。要是有谁跟在起,他就能告诉是在做梦,那就没事。可不知道啊。”卡鲁克斯远远望着房间对面,望着窗外。
莱尼痛苦地说:“乔治不会丢下跑掉。知道乔治不会这样。”
马厩老黑梦游般地继续说:“还记得小时候,住在老爹鸡场上。有两个哥哥。他们直待在身边,直都在。们睡在同个屋里,睡同张床——们兄弟三人。有片草莓地,有片苜蓿地。周日早上,们会把鸡放到那片苜蓿里去。哥哥他们就坐在篱笆上看着——鸡都是白色。”
坎迪出现在门口,挠着手腕断处,瞪着眼,时不能适应光亮。他没有要进屋意思。“跟你说,莱尼。算好兔子事。”
卡鲁克斯不耐烦地说:“你要是想进,可以进来。”
坎迪显得有些尴尬。“这个嘛。好啊,如果你想让进去话。”
“进来吧。既然已经有人进来,你也进来得。”卡鲁克斯
莱尼注意力慢慢转到他说话上。“乔治说们会种苜蓿,给兔子吃。”
“什兔子?”
“们会养兔子,有片草莓地。”
“你是个疯子。”
“是说真。你去问乔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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