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扛麦包?”
“老板是这说。”
斯林姆坐到乔治对面纸箱上,低头看看颠倒纸牌接龙。“希望你们能到队上来,”他说,声音非常温和,“队里有两个家伙,连麦包和蓝色球都分不清。你们以前扛过麦包吗?”
“哈,当然。”乔治说,“是没什可吹,但那边死大个扛起麦包来绝对个顶俩。”
莱尼直来回看他们,听到这句话开心地笑起来。斯林姆为这句夸奖向乔治投去欣赏目光。他伸手越过桌面,捏住张散牌牌角。“你们俩是起?”他语气很友好,是鼓励而并非强迫。
“没想做坏事,乔治。真没有。”
“反正你离她远点。她要不是个老鼠夹子,这个世界上就没人是。让柯利自己对付她去,他可是自愿上钩。手套里涂满凡士林。”乔治厌恶地说,“打赌他还吃生鸡蛋,写信给药房订药吃。”
莱尼突然哭起来。“不喜欢这儿,乔治。这地方不好。不要待在这儿。”
“咱们得坚持住,赚到钱再走。没别办法,莱尼。们到能走时候马上就走。和你样不喜欢这儿。”他坐回桌边,重新开始摆牌,“真,也不喜欢,”他说,“咱有钱就走。咱们只要口袋里攒几元,就到河上游去淘金。在那儿天就能赚个两元钱,说不定还能撞大运。”
莱尼充满渴望地向他靠过去。“咱们走吧,乔治。到别地方去。这儿欺负人。”
“是啊,”乔治说,“们互相照应。”他用大拇指
“现在还不行。”乔治简短地回答,“闭嘴吧。他们要进来。”
附近洗漱房传来流水和脸盆碰撞声音。乔治研究着纸牌。“咱们也应该洗洗,”他说,“不过咱们什都没干。”
个高个男人出现在门口。他用胳膊夹着顶压扁斯特森帽,伸手向脑后捋着又长又湿黑发。他和其他人样,穿着蓝色工装裤和牛仔短外套。他捋完头发,走进房间,姿态仿佛皇室成员和工匠大师般庄严。他就是领队骡夫、农场王子。他能同时驾驭十头、十六头,甚至二十头骡子,让它们排成单行乖乖地列队前进。他能用牛鞭抽死车辕上只苍蝇,同时连骡子根毛也不会碰到。他说话时有份庄重和沉静,开口其他人就会自动洗耳恭听。他极具权威,说出意见无人反对,不论话题是政治还是爱情。他就是领队骡夫斯林姆。那张瘦削而棱角分明脸看不出年纪,他可能是三十五岁,也可能是五十岁。他耳朵里听进去远远多于从嘴里说出来,而他缓慢话语中蕴含不只是思考,还有凌驾于思考之上理解和同情。他双手又大又瘦,动作如庙宇中舞者般精准。
他抚平压扁帽子,捏起中间皱褶,重新戴好。他友好地看着宿舍里两个人。“外面亮得要命,”他温和地说,“进来什也看不见。你们就是新来?”
“刚到不久。”乔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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