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迪·威勒斯有意识地约束自己,把肩膀抬平。他想,必须制止这种情况。他开始想象。他是否直就有这种感觉呢?他三十二岁,他努力地回想着。不,没有。但他无法记起这情形是什时候开始。这种感觉突然到来,毫无规律,现在比以前来得更频繁。是黄昏,他想,讨厌黄昏。
云彩和它下面摩天大厦墙柱慢慢变成黄褐色,像幅古旧油画带有那种杰作褪萎时颜色。长长污迹自大厦尖顶下方蜿蜒垂落,附着在单薄、被煤灰侵蚀墙壁上。在高楼上方侧,有条约十层楼高裂缝,状如静止闪电。个突出东西划破屋顶上天空,那是半截尖顶,仍在承接着落日光芒,尖顶另半,金叶早已脱落。日光红而凝静,像映照出火光,不是那种热烈火焰,而是即将熄灭,阻止已嫌太晚余烬。
不,艾迪·威勒斯想,眼前城市并没有什令人不安地方,看起来如往常。
他继续走着,提醒自己回办公室已经迟到。他并不喜欢回去要干活儿,但必须得干完。因此他没有尝试拖延,而是让自己加快脚步。
转过个弯。他从两幢大楼黑沉沉身影空隙中,看到幅悬在半空巨大日历,像在门缝里看到样。
“谁是约翰·高尔特?”
光线正暗下来,艾迪·威勒斯难以看清流浪汉面孔。流浪汉简短地问话,毫无表情。不过,街道尽头落日金黄在他眼中闪烁着,而这双眼珠嘲弄而直直地盯着艾迪·威勒斯——似乎这问题正是针对他身体里莫名其妙不安。
“你问这干吗?”艾迪·威勒斯问,声音紧张。
流浪汉斜倚着门厅过道墙壁,身后锥形碎玻璃映出天空金黄色泽。
“为什这让你不舒服呢?”他问道。
这是去年纽约市长在栋大楼顶部竖起来日历。这样,市民们抬头瞧眼公共建筑,就可以像区分天钟点样知道日期
“没有。”艾迪·威勒斯反驳着。
他急忙把手伸进口袋。流浪汉拦住他后,向他讨要角钱,接着就喋喋不休起来,似乎是在打发时间,并拖延下个难题到来。最近,在街上乞讨零钱已经司空见惯,没有必要听什解释,而且他也没有去聆听那个流浪汉如何绝望细节念头。
“买杯咖啡去吧。”他说着,递给阴影里那张看不见脸角硬币。
“谢谢,先生。”话音返回来,无兴趣。他向前探探,饱经风霜褐色脸,上面布满疲惫皱纹;双眼睛是聪敏。
艾迪·威勒斯继续向前走去。他奇怪为什每天这个时候都能感觉到它——莫名其妙恐惧。不,他想,不是恐惧,没什好害怕:这只是种庞大而弥漫开来忧虑,毫无来由,不知所终。他已经习惯这感觉,但却无法解释;可是,那个流浪汉说话时似乎知道艾迪能感觉到它,似乎认为个人应该感觉到它,不仅如此,似乎还知道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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