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雅不胜恶心地用手指揩揩舌头,仿佛它里面塞肉眼看不见丛丛头发。
“安娜,你病,病得不轻。你需要帮助。”
过去熊镇有好几所学校,当时镇里儿童还比较多。但是现在,这里只剩下两间校舍:其中间是小学中低年级校舍,另间则是小学高年级与初中校舍。所有人在同间食堂吃午餐。现在,全镇规模已经仅止于此。
停车场里,亚马跑步追上利法和札卡利亚。从学前班开始,他们直都是同班同学,也直是彼此最好朋友。这倒不是因为他们性格非常相近,他们共同点在于,他们和其他人不样。在熊镇这种地方,最受欢迎孩子很早就成小团体头头。在游乐场上,大家就已经非常默契地站好队。亚马、利法和札卡利亚就是那种没人理小孩。从那之后,他们就窝在起。利法比棵树还要木讷寡言,札卡利亚比广播电台还要吵,亚马则只是希望有人陪。他们可是个很棒团队。
“……
打球人不时会听到“这只是场游戏”这句话。许多人试着去想象,这句话是真。然而,你只需要知道件事,就会解这句话完全是胡说八道:如果这场游戏从未存在,那这座小镇里每个人都将不会是现在这样。
在和班杰起去学校之前,凯文总是会上卫生间。他并不喜欢上学校卫生间,这倒不是因为它们很脏、很恶心,而是因为它们让他感到压力。它们带给他种他始终无法向别人说明、诡异焦虑。只有在家里,在被报价过高瓷砖与造型独特、看起来简直不实用洗手台包围,他才能感到放松。这些摆设和材质都是由个装潢设计师精心挑选,他工作时数报得甚至比施工人员还要多。在这个世界上,这座屋子是他学会与自己独处唯地方。
除此之外,无论是在冰球馆、在学校里或是上下学,他总是跟着团体行动。他总是排在中间,冰球队其他球员则根据他们在冰上球技水平,以他为中心依序排开。越优秀球员离他越近,呈圆圈状向外依等级逐次排序。在家里,凯文很早就学会和自己独处,这显得自然而然。但现在,他在其他任何地方都已经无法忍受与自己独处。
班杰在别墅外等着。如往常。换作个自制力比凯文差小男孩,早就拥抱他。但他只是简短地点点头,说道:“们走。”
玛雅快步离开父亲车子,以致安娜必须小跑着才能跟在她身边。她掏出个塑料杯气喘吁吁地说:“现在正在使用思慕雪节食养生法!你要不要试试?”
玛雅放慢脚步,摇摇头说:“你为什要搞这些节食养生法?你为什这讨厌自己味蕾?它们哪里得罪你?”
“别闹,很好吃!尝尝看!”
玛雅双唇犹疑地在塑料杯边缘动动。她才吸半口,就直接吐出来。
“里面怎块块!”
安娜满意地点点头,说:“是花生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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