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时间并不算多长,个多小时后,薛远山拉开门,从手术室走出来。
汤君赫听到开门声音,抬头看向他,想张口问手术情况,又被胸口吊着那口气堵着,时个字也说不出。
“在关胸,”薛远山朝手术室方向偏偏头,神色如常道,“没什大碍。”
胸口吊着那口气这才松下来,汤君赫艰涩开口道:“谢谢薛老师。”
“该谢是他命大,这要是打穿心肺,神仙也救不过来。”薛远山掏出烟盒,要出去抽烟醒神,走到汤君赫旁边时候停步子,问道:“你家里还有个哥?从来没听你说过。”
刚刚那个意外,层流室所有目光都汇聚在他手里那把柳叶刀上,刀尖抖得厉害。薛远山看出他反常,催道:“还嫌病人失血不够多是吧?”
汤君赫收那只抖得厉害左手,直起上半身,垂着眼,深吸口气:“薛老师,这台手术做不,这个病人……”声线有些发颤,他咽咽喉咙才能勉强说出话来,“……是哥。”
薛远山闻言也愣下,但好在他阅历丰富,二十几年手术台并不是白站,他劈手夺过手术刀,亲自低头开胸,嘴上骂道:“那还逞什能,出去把孙连琦叫过来!”
汤君赫推门出手术室,眼前阵眩晕,腿软得走不动路,他六神无主地随手抓个经过护士,伸手摘口罩,竭力稳着声音说:“帮叫下胸外孙副,三楼右拐第个办公室,麻烦快点。”
他脸色惨白,把护士吓跳,以为出什不得大事,赶忙应道:“这就去!”说着抬腿就朝三楼跑。
“同父异母,”汤君赫感觉自己牙在打颤,紧张感还没完全缓下来,得竭力稳着声音才能正常说话,“很多年没见面。”
薛远山更诧异,挑眉道:“看你那挂心,还以为你们兄弟俩关系很好。”
汤君赫勉强扯出点笑来:“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
薛远山抬眼看他,笑声说:“那还连个开胸都做不,多大点事儿,出息。”
待到手术完全结束,护士推着病床走出来
不过会儿,副主任医师孙连琦快步赶到,转头看向汤君赫问:“出什事?”走近,才看清他脸色煞白,嘴唇倒是有点血色,却是用牙齿生生咬破渗出来血珠,下唇上还带着齿痕,他转话音,“——身体不舒服?”
汤君赫无力地摇摇头,句话也说不出来。往常难度再大急诊手术也没见他打怵过,孙连琦神情中流露出些微诧异,但他来不及多问,匆匆换好衣服进手术室。
汤君赫坐在手术室外金属椅子上,额头上涔涔地冒着冷汗,脸埋到手心里,无法自控地想要干呕。
杨煊被推进来那个瞬间在他脑子里不断回放——被血浸透身体,还有紧闭着那双眼睛。
医不自医,打小就听过这句话,到这时才真有切身体会。做医生,到头来,想救人却个也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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