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君赫去接热水,他用手碰碰杨煊胳膊:“哥……”
杨煊睁开眼,眼睛里布满红血丝,汤君赫被吓跳,他看到他哥哥眼神里闪过丝茫然,“哥,你喝点水。”汤君赫把水递到他眼前,小声说。
“你喝吧。”杨煊哑声道,他微微坐直身体,伸手捏捏眉心,然后又闭上眼睛。
“快到。”汤君赫说着,伸手去握杨煊手。以往杨煊手指总是微凉而干燥,但此刻那五根手指都是冷硬,从骨头缝里朝外冒着寒气。
已经过十几个小时,杨煊还是不敢相信杨成川突遭意外事情,但汤小年在电话里语气让他不得不信。
汤君赫被这个突如其来噩耗打懵,他怀疑自己听错:“妈,你说什?”
“你啊,你让杨煊听电话吧。”汤小年有气无力地说。
她话语中无力感顺着电话线丝丝缕缕地钻进汤君赫耳朵里,汤君赫指尖颤抖在顷刻间爬满全身,他倏地开始浑身发抖,抖着把听筒交给杨煊。
接过听筒那刻,杨煊脸上就结层凝重霜,接电话时间每过秒,这层霜就要厚上分,等到接完电话,他脸上表情已经凝固得犹如冰封,握着听筒动不动地发怔。
汤君赫怕极,他牙齿打着颤,从喉咙里面挤出来声调也是颤:“哥……”见杨煊还是怔着不动,他又抖着声音叫声。他伸手去握他哥哥手,可是他们手都是冰凉,谁也给不谁丝温度。
“你爸啊,就差口气等着你回来呢,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就回来看看这个人渣吧。”
“你说是不是报应啊,每年润城都要防汛,怎偏偏今年事情就让他赶上。”
杨煊觉得这
杨煊这才回神,他脸上那层厚重冰层就在这瞬间碎裂,,bao露出个十八岁少年在突遭变故时脆弱和不知所措。他继而阖上眼,将脆弱全部敛在薄薄眼皮之下,然后重重地呼出口气来,声音哑得变调:“回去吧。”
回程路途远没有来时顺利,通往省城航班由于省城,bao雨而全部遭到取消,他们只能先坐飞机到达燕城,然后再坐火车中转到润城。
机场上各种语言齐齐地朝他们耳朵里涌上来,过往行人脚步声匆忙而凌乱。杨煊脚下步子比来时迈得更快些,手上紧紧地握着汤君赫手腕。汤君赫几乎跑着才能跟上他,他手腕被杨煊攥得生疼,那几根收紧五指好像紧贴着他骨头,可是他声也不吭。尽管对杨成川直心存恨意,但在这刻他也只是感到惊慌和无措。
十几个小时后,飞机落地,他们在燕城坐上火车。不知从哪个城市开始,雨就开始直不停地下,越是靠近润城,,bao雨就越是瓢泼。
汤君赫从来没有见过杨煊这样——他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浑身上下透着颓唐和疲惫,凸起喉结偶尔因为吞咽而上下滑动,以往骄傲与闲散此刻在他身上荡然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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