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炽
感应灯下，杨煊拖着行李箱站在门口，身上还带着外面寒气，肩头落
少许雪花，在灯光下闪着细微而晶亮光。
汤君赫怔又怔，半晌愣着不动，等到杨成川在屋里问声“谁来”，他大脑才后知后觉地醒过神来——他哥哥杨煊在除夕夜里，风尘仆仆地从大洋彼岸回来。
坐在沙发上，总算感受到久违天伦之乐。到现在他才咂摸出有两个儿子好处来，
个儿子不在，另儿子还能陪在身边。
但过没个钟头，他就开始惦记起自己大儿子来。小儿子倒是近在眼前，可是他眼神里生疏却不加掩饰，杨成川每跟他对上眼，心里就要凉上分。大儿子虽然总跟自己对着干，但起码是把自己当成爹来看，左右比较，杨成川心里那杆天平无论如何也维持不平衡。
远处鞭炮声响起来，震天动地噼啪声隔着层绿化带模糊地传进家里。家三口，最热闹是电视机里，赵本山带着他徒弟小沈阳出来。汤小年端着包好饺子要去下锅，杨成川对着电视上小品笑几声，自觉有些无趣，打算打个越洋电话跟岳父岳母拜个年，顺便在大儿子那里感受下亲情滋味。临播电话之前，他还不忘问声汤君赫：“
要给你哥打个电话，会儿你也跟他说两句？”
这话说出来，杨成川看到小儿子眼里生疏淡去几分，像是迟疑几秒，然后朝着他点点头。
点完头之后，汤君赫就开始在心里打草稿。当着杨成川面，他自然是不能说什
想他哥哥之类话，可最想说话无法说出口，他又不知道该说什好。他可以说很多东西，说自己做多少道立体几何题，擀多少张饺子皮，可是杨煊未必想听这些废话。
汤君赫还没想好要说什，杨成川已经拿起座机听筒，开始拨电话号码。
每拨个数字，座机就发出“嘟——”声响，等到拨最后个数字时候，外面突然响起几下敲门声。
“咚咚咚。”
杨成川正等那边接电话，回过头跟汤君赫说：“君赫，去开下门。”
汤君赫从沙发上起身，走到门边，转动门把手推门看，眼神陡地亮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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