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君赫看着厨房里那个忙碌
身影，甚至有些阴暗地想，或许他妈妈幻想这个场景已经不知多少遍
。苦等过门十几年，如今真梦想成真，自然是轻车熟路地上马胜任。
汤君赫不喜欢这里，不喜欢那个杨成川，也不喜欢这个有新身份汤小年
“你生父，”汤小年说，“杨成川。”
“杨成川是汤君赫生父”这个事实，虽然在母子俩之间心照不宣，但汤小年十几年来从未在汤君赫面前明确提起过，这是第
次。
“为什
？”汤君赫又问，他是真不明白。
“没有为什，他老婆两年前死，两个月前来跟
求婚，同意。”汤小年伸手把垂下来头发拨到耳后，“大人事情，你个小孩子就不要多管。”
“不同意。”汤君赫看着他妈。
长脸。”杨煊噎他句，拉上帽子，歪头靠在车座靠背装睡。
杨成川脸色不大好看，竭力压压火气说：“小煊，你妈妈不在，心里不比你好受，但是这都过去两年，你也该懂事，人不能总是活在过去，你得学着成长……”
“长成您这样？”杨煊闭着眼睛笑笑，牵起嘴角嘲讽道，“不必对寄予这份厚望，不行。”
***
汤君赫坐在饭桌前，有些好奇地打量着这间屋子。这已经不是他十年前来那间，看上去很陌生。四室两厅屋子，并不算多整洁，看得出是临时拾掇出来撑场面。
“没有让你同意，”汤小年拿着筷子敲敲盘子边缘，说，“吃饭吧。”
汤小年向来很倔，说不二那种倔。十几年前她自作主张把汤君赫生下来，跟谁也没有商量过，当时她大着肚子、带着从城里买补品回到村里看她妈，被她妈连东西带人全赶出来，她费劲地弯下腰，把散落地东西捡回袋子里，放到她妈门口，又大着肚子原路返回。
十几年后，她又自作主张地嫁给当年背弃她杨成川，依旧没打算跟任何人商量，连她捧在手心里宝贝儿子意见也不肯多听句。
人人都说汤君赫像汤小年，长得像，性格也像，连身上那股倔劲儿都模样。
因为这个消息宣布，母子之间关系忽然变得有些奇怪，像是硬生生地挤进层隔膜。但谁也没有尝试着捅开这层隔膜。
个多小时之前，杨成川带着他和汤小年参观各个房间——除杨煊那间被锁得死死，没人进得去。
他妈妈汤小年已经在这短短个多小时内，迅速适应自己新身份，在厨房叮叮当当忙里忙外，俨然副这个家女主人姿态。
汤君赫不知道杨成川到底给他妈灌什迷魂汤，能让汤小年在明里暗里骂他十几年情况下，突然间回心转意，心甘情愿地嫁过来。
“要结婚。”那晚在饭桌上，汤小年平静地跟汤君赫宣布这个消息。她语气听起来只是在陈述事实，而非征求汤君赫意见。
汤君赫愣下，随即问：“跟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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