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赵曼道:“小曲,也不怕你笑话,从孩子生出来到现在,你们常副队,纸尿布没帮着换过块,奶粉没冲过次,陪孩子玩次数只手都能数得过来,现在孩子都岁半,根本不认识自己亲爸,抱着他出门,看见路口执勤交警,他都管人家叫爸爸,他就只认识那身衣服。这日子还能过?要不是孩子实在太小,真想跟常健离。”
曲燎原其实和她私交没有那熟,只是跟着常健起见过几次,帮她代购过包和化妆品,能感觉到她对自己(和宋野)都很有好感,现在听她来找自己谈这些事,以他人生阅历和清官难断家务事认知,也不知道该怎劝解才好,就只会说些“见健哥定说说他”、“嫂子,你早点睡,改天去家里看你”这些无关痛痒家常话。
等次日见常健,他刚起头说两句:“嫂子昨天给打电话……”
常健立刻愁容满面道:“她又找你诉苦?这边亲戚朋友都被她联系遍,她是不是跟你说她想离婚?”
曲燎原:“……”
曲燎原在治安大队实习,并没有公开和同事们说自己已经能被保送去北大,只说过要读研,被保送事只私下里和常健说。
今年来治安大队实习其他几个警校生都是市里高职警校学生,统被派去外勤巡逻做“苦力”,只有曲燎原个人是公大空降来,并且是直接跟着副队,有行动就跟着去行动,没行动就在办公室学着写报告,值夜班就是给老同事开开巡逻车,其实和个新入职正式警员都没有很大差别。
这样来,曲燎原成治安队机关里年纪最小新人,同事大哥们和几个姐姐都爱逗他,经常开玩笑就是,“小曲以后进公安部/省厅可别忘们呀”。
公安大学“警中清北”名号,在本省公安系统内部还是很好用。
但曲燎原得到种种“优待”,当然也离不开常健“罩”他缘故。
常健有点尴尬,道:“你别信她,跟谁她都那说,就是吓唬,嫌天天加班不回家。”
可是曲燎原听赵曼语气完全不像是为吓唬,道:“健哥,你别不当回事,看嫂子是真很生你气。”
“知道……她就是产后抑郁,直都没好利索,”常健明显是敷衍他,道,“没事,别替担心。”
曲
常健在单位里很能服众,个人能力出色,和同事们相处得也很好,为人还勤快,心扑在工作上。
如果去问局里领导和同事,大家提起常健,都是要竖大拇指,好同志、好同事、好警察。
可是他老婆赵曼就不这想。
“你替问问常健,到底他是要工作,还是要这个家?”
“嫂子,你消消气,健哥是真有事,不是故意不接你电话。”曲燎原穿着警用棉服,坐在巡逻车后座上吃泡面。车窗外是沉沉夜幕和雪地,前几天连着下三天大雪,巡逻车都换防滑车胎,深夜里轧在雪地上,嘎吱嘎吱声音特别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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