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超嫌帽檐挡眼睛,就把帽檐转到后脑勺,反带着帽子,不知道是因为晒黑还是真瘦,脸更小,
大碴子味儿,被他新同学笑话是唱二人转,下课几个男生还把他堵在楼道里非让他学赵本山,之后他有半个学期在学校都没怎说过话,后来就被班里小集体孤立,没有人和他玩儿,他又想用以前办法交朋友,请同学吃糖,把玩具借给同学,结果有些吃糖同学每天都管他要糖,借玩具同学要不还,要就玩坏才还他,背后还要和其他班同学说自己班里有个傻缺冤大头。他那时候小,可慢慢也就明白,没什意思,还不如谁对他好才请谁吃糖,谁和他玩儿,他就让谁玩儿他玩具。讽刺是,他很快就成班里最受欢迎人,没有之。后来他长大,身边人换拨又拨,每拨都不样,每拨又没有太大区别。小时候那拨,觉得哄他就有糖有玩具,大这拨,认为哄他就能得到名和利。
他不听话,有时候惹些小麻烦,都是被他哥揍顿就能过去小麻烦,从没在家里荫庇下做过违反法律、罔顾道德事,可他存在就是原罪,即便什都没做过,也逃不过暗处蠢蠢欲动攀附和算计。
他没他大哥二哥那会做人,智商情商都不算高,心又软,别说仗势欺人,就是别人欺负他,那几个让他出钱出力,最后还抢他作曲乐队成员,他也是自认倒霉,就算。他也不是真傻,知道大多数人对他笑脸相迎不是出自真心,难得交到个他自以为真心朋友,就兴冲冲带回家向家里人炫耀自己终于有个同龄朋友,到看清对方真面目,他也不过就揍这人顿,绝交而已,甚至后来知道对方遇到不公,他还帮过把。
到他遇见谢竹星时候,他已经草木皆兵,且百忍成金,除叨逼叨几句难听话,他没有任何保护自己武器。
他并没有那相信谢竹星对他全无所图,他只是觉得谢竹星“多少有点喜欢”,边怀疑与自怀疑,边又头栽进去,他在写给谢竹星歌词里说“是你不小心踩到沙砾”,他把自己放低到尘埃里,灰头土脸,又义无反顾,就为那“多少有点喜欢”。
谢竹星在楼梯上脚踩空摔下去那个瞬间,脑子里都在想,怎舍得分手?怎就听不出那些话背后真心?是什遮住他耳朵?
是有恃无恐。
是恃爱行凶。
他总以为王超是那个不肯长大小孩,就再忽略王超以惊人速度在成长,从以前不学无术、又懒又讨人厌种马纨绔,到现在很少去夜店、认真写歌、积极生活大好青年。
没有成长人是他,今天他,和两年前相比,几乎成不变,因为尝过点生活艰辛,看过些人情冷暖,就以为千帆过尽,内心足够强大,不需要再成长,给自己构筑座永无岛,把别人挡在外面,还要反过来怪别人进不来是因为太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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