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看,娶有几分是纯粹出于征服欲,几分是因为身后背景,几分是缘于还不算太寒碜模样,剩下几分是发自肺腑喜欢内在。”曹蒹葭又抛出个难缠问题,似乎是真打定主意要给陈二狗个羡煞旁人惊世骇俗机会。
陈二狗想想,足足抽完根烟,道:“分是征服欲,因为进城就发誓要娶个城里媳妇带回张家寨,原本有分是贪图你家世,但现在没有,以后也没有,因为在南京碰到魏端公后让明白个道理,路得自己走,辛苦点也没啥不起,三分是喜欢你模样,在张家寨第眼看到你,没世面就把你当神仙看待,这个人挺爱慕虚荣,讨媳妇就得讨个中看,剩下,就都因为你是曹蒹葭,话糙,很多想说也表达不清楚,这毕竟不是强项,但都是实打实真心话。”
“及格。”
曹蒹葭笑道:“但不足以让感动得塌糊涂,所以决定再观察段时间。”
陈二狗甩掉烟头,毫无征兆地轻轻抱住她,也不说话。
“男人?”陈二狗费解道。
曹蒹葭点点头。
“你真给做媳妇?”陈二狗死死盯着这个语出惊人世家女人。
“怕?不敢娶?”曹蒹葭微笑道,眨眨眸子。
“不怕。”
越抱越紧。
这是个高不可攀女人,而且随时都会转身离开,他只是个没见过亲生老子眼、娘也早早去世男人,在上海和南京这种大城市中弓着身子,试图用张家寨那套简陋浅薄处世哲学来博取事业,给人打过,给人阴过,给人当过卒子,给人视作狗奴才,切委屈,切算计,切跌宕,他找不到谁可以诉说,孤独这个很沧桑很深沉词汇,陈二狗从没有说出口,可他确确真真切切在孤独而桀骜地前行,踉跄,跌倒,受伤,疼痛,都要挤出张笑脸给对手和朋友看
陈二狗轻声道,“你敢嫁,就敢娶。”
“杭州沐小夭怎办?肯定没办法做娥皇女英,心里只能有个男人,男人也只能有个,再多就过于泛滥。”曹蒹葭歪着脑袋抛出个摆在任何男人面前都棘手头疼难题。
“欠她十年还不清,就二十年三十年来还,她不要,就还给她子女。”陈二狗手里那根烟已经燃尽,重新点燃根,道:“这种浮萍样不可靠男人,就只能祸害你这种女人,不过你既然问,就老实回答你,如果没有捅赵鲲鹏那刀,没有被方家脚踢下来,就算再对你心怀不轨,也只会跟沐小夭过安稳日子。张爱玲说什白玫瑰红玫瑰,不太懂,不过大致就是那个感觉。”
“这样就敢娶?听你解释后可有点不太舒服,是个有精神洁癖女人,容不得你有红玫瑰。”曹蒹葭柔声道。
“起码不会说谎,也许在你看来比王解放好不多少,但真有家,绝对不会对不起自己媳妇。”陈二狗抹把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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