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骑白马万人中,左牵黄,右擎苍。心只想,王宝钏。
衣衫如雪归中原,破天荒,射天狼。放下西凉,不去管……”
曲毕。
曹蒹葭歪着脑袋柔声问道:“曲子叫什?”
陈二狗第次放肆到近乎肆无忌惮地步地瞪着曹蒹葭,最终还是摇摇头,道:“还没有名字。”
白色莲花,称不得绚烂,甚至有些单调,但胜在那点只可意会灵犀。
陈二狗听着曹蒹葭话,低下头,看不清脸色。
他是个人走出张家寨,哪怕碰上王虎剩抽他眼,接来张三千扮演类似父亲角色,哪怕上沐小夭床拿她贞操,但其实,这个辈子没赢过什尊重和青眼年轻男人,根子里直都是孤单,给人下跪人没人伸出过手,也没打算把这种屈辱讲述给谁听,包括小夭;捅翻赵鲲鹏时候也没人帮忙,同样没打算要跟谁诉说其中惊心动魄。他个人来到上海,又个人走出上海,寂寞,孤独,沧桑什,陈二狗不是文人,也不是文艺青年,没那多值得大书特书感触,他也没办法从匮乏词库中找到华丽词汇来点缀他自认为还很平庸人生。只是以前在上海偶尔想到眼前这个可望不可及娘们,会有向上爬动力,他会还想站得高点和她说话,还想请她去东方明珠塔,请她吃次黄埔会,可现在她要走,而且极有可能是走便真再没法子见面,于是内心些原本理所当然坚硬地方悄然塌陷。
陈二狗心就轻轻打个结,缠啊绕啊,好像没个尽头,却就是说不出话,沉默很久,等到以为她肯定离开时候陈二狗终于抬起头,却看到张安静容颜凝望着自己,陈二狗那个结下子拉紧,挤出个笑脸,轻声道:“要不给你拉曲?”
“好。”
曹蒹葭不信,但没有追问。
她那颗极聪明脑袋转啊转想啊想,走出门在想,出小区还在想,到南京市区睡进最好酒店还在想。
晚没睡,都躺在床上想,等天亮,曹蒹葭红眼睛,不知道是太累还是沙子进眼睛之类缘故,喃喃道:“哦,是《蒹葭》。”
曹蒹葭还是说这个字眼。
陈二狗笑容苦涩,深呼吸口,拉过条小板凳,瞥眼墙壁上老烟枪,从张三千手中拿过二胡,“这支曲子,词曲都是自己谱,你是第个听到人。”
闭上眼睛。
二胡拉起。
陈二狗张嘴吟唱,不再是在张家寨小土堆上凄凉花旦唱腔,而是种大东北漫天雪地萧索,沙哑而悲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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