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见外婆对电话说最后件事是:“不想让爱莎知道快死,因为所有七岁小孩都应该拥有位超级英雄,马塞尔,而且他们理应具备项超能力,就是不会得癌症。”
选择音轨,生活就会变得好过些。
她听见最后件事是外婆问什时候才能去警察局取回雷诺。雷诺是外婆车,外婆说她是在场扑克牌局中赢来。它显然应该被称作“辆”雷诺,但在爱莎明白还有很多辆车也使用这个名字之前,她只知道这辆车是雷诺,所以她仍旧叫它“雷诺”,就好像这是它名字。
这名字很适合它,因为外婆雷诺又老又破,而且还是法国产,换挡时会发出阵粗鲁嘈杂声,就像是个法国老头在咳嗽。爱莎知道这点是因为,外婆偶尔会在开车时边抽烟边吃烤肉,只用膝盖控制方向盘。如果她踩下离合器并大喊“就现在”!爱莎必须马上换挡。
爱莎很想念那干时光。
妈妈告诉外婆,她不能去取雷诺。外婆抗议说那是她车。但妈妈只是提醒她,无照驾驶是违法。然后外婆称妈妈是“小姑娘”,对她说自己有六个国家驾驶执照。位护士抽点儿外婆血,外婆大发雷霆后,妈妈用冷静声音问,那其中有没有张驾照正巧是她们生活这个国家。
爱莎等在电梯旁。她不喜欢针头,不论它们是扎进自己手臂还是外婆。她在平板电脑上读《哈利·波特与凤凰社》,这本书她差不多读十二遍。这是她最不喜欢本“哈利·波特系列”书,所以她才读这少次数。
直到妈妈来找她,打算起下楼去车上时,爱莎才想起来,她把格兰芬多围巾落在外婆病房外走廊。于是她跑回去。
外婆背对着门口,坐在床沿上,讲着电话。她没有看见爱莎,爱莎意识到外婆正在跟她律师通话,因为她正在给出指示,跟他说下次来医院时候该带哪种啤酒。爱莎知道,律师会用大百科全书做掩护,偷偷带酒进来。外婆说她需要那些书来做“研究”,但其实那些书书芯都被挖空成啤酒瓶形状。爱莎从钩子上取下围巾,打算开口叫外婆时,听见外婆对着电话情绪激动地说:“她是外孙女,马塞尔。老天保佑她那小脑袋。从没见过这善良和聪明女孩。这责任只能落在她身上,只有她才能做出正确选择。”
片刻安静之后,外婆继续坚定地说:“知道她只是个孩子,马塞尔!但她比其他那些蠢货加起来还要聪明得多!而且这是遗嘱,你是律师,就按说做。”
爱莎站在走廊上,屏住呼吸,当外婆说到“因为不想现在就告诉她!因为所有七岁小孩都应该有位超级英雄!”时,爱莎才转身悄悄地溜走,泪水打湿她格兰芬多围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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