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返回自己房间,刚走到院子中央,那贴着杏花挂历画门又开。
他想,别回头,走,走啊。
身后没有声音,对方没出声,也没再关门。
李铮站住脚,心里矛盾地涌上个念头,这……不行。
他转过身,低着头,很快地折返回来。
大家进组来工作,随身都没带什值钱东西,况且还有两人合住,因而平时这院子里十几间屋子,都不锁门。
李铮为不显得自己少爷架子不合群,平日出去也都只是虚关上门。
他进门,先去旁边摸开关绳,脚底下被什绊,开灯看。
是兜子脏衣服。
他从门旁拿马扎过来,撑开坐下,对着这袋子衣服,发呆足有十分钟。
李铮伤感被喷得无影无踪,回嘴道:“简小楼,你这脾气见长啊,腕儿大是不?”
“谁准你叫这个名字?”简小楼勃然大怒道,“你给咽回去!”
李铮:“……”
简小楼还飙几句国骂,大约是把他会中文脏话骂个遍,最后道:“你死去吧!”
随后咣!声,把门摔上。
那场婚礼后数月,在《天井》拍摄前绵绵春雨里。
李铮隔着简小楼房间门,凝望窗上旧挂历画许久,决定从此和挚爱过那枝杏花告别。
但在他转身走开几步后,那扇门被打开。
十几分钟前嘲讽着对他说“谢谢您”简小楼,从房间里出来,口京片儿,道:“你丫在门前看什看?”
李铮:“……”
简小楼站在门边,刚把那网兜提起来。
他快步走到简小楼面前,低声道:“你要怎样?洗衣服是吗?拿来,现在就洗。”
隔壁去院子公用水池洗漱同事端着脸盆经过他门口,续着刚才酒桌上玩笑劲儿,问:“少爷?吗呢?还等小丫鬟儿来给洗脚啊”
李铮:“……”
这哪是小丫鬟来给少爷洗脚?是有人要拿少爷当小丫鬟。
夜黑风高,旁几间房陆陆续续关灯,有没关灯,也没声响,大抵挑灯夜战,想赶在正式开机前搞定自己工作。
李铮提着那网兜衣服,穿过院子,走到对门某人房门前,把衣服放下,要走,想想,还是轻敲下门,意思是提醒对方:把你东西拿回去。
李铮被骂得发蒙。
这段时间,简小楼在剧组小白兔样跟其他同事和睦相处,搞得他都快忘,简小楼本质是个爱跳脚小作精。
也怪他自己,条裤子,洗没洗干净关他什事,手贱脑残,多管闲事。
过天,离开机越来越近,剧本还没定稿,几个编剧又跑出去喝酒,舒缓压力。
这次他也起去,回来后,几个人在院子里阵酒后喧闹,才各自散开,各回各房去休息。
简小楼道:“看完就滚!有病吗不是?”
李铮:“……这不是就滚。”
简小楼明显就是找茬:“合着您白看啊?”
李铮茫然道:“怎着,是还要收费吗?”
简小楼道:“收你大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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