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间以为老家伙又复活。泼皮毕竟是泼皮,打打闹闹无畏得很,到真正玩命时又畏缩得很。当天晚上他卷钱财走。他去找兄弟伙钱师长,以为还能卷土重来,不料后者连面都不见。苏三皮这种人说到底是个贼坯子,没人看得上眼,何况师长身边有老管家亲侄女,总是起点作用。
这是1936年寒冬腊月事。新春过后是色情业最萧条时月,裘家人正好用这闲暇筹备开业诸事。待春暖花开诸事妥当,裘庄外院又是灯红酒绿起来,到夏天热火程度已经同苏三皮那时差不多少啦。可惜好景不长,进入八月日本鬼子来轰炸,人都魂飞魄散,谁来逛窑子?到年底,鬼子进城,如前所述,裘庄即被鬼子霸占,地盘都丢,还有什好说。就这样,小三子割个指头,实际上换回来只是可怜几个月好光景……
鬼子占据裘庄后,屋顶挂出膏药旗,门口把守黄皮哨兵。但偌大院子,既没有大小部队驻扎,也没有权贵要员入住。入住只是对看上去挺尊贵中年夫妇和他们带来几个下人。他们住在里面与外界少有往来,唯有男主人时不时会带夫人出来逛逛西湖周边景点。
男主人三十几岁年纪,戴眼镜,扇折扇,眉清目秀,给人感觉是蛮懦雅。相比之下他年轻夫人动不动对路人怒目嗤鼻,满副洋鬼子做派,实在叫人不敢恭维。夫妇俩从何而来,身份为何,寄居在此有何贵干———凡此种种,无人知晓。因为外人进不去,里面静声安然,好像什事也不曾发生。
其实看上去静声安然中,裘庄已经被搅翻天。尤其是后院,两栋小洋房已经被捣鼓得千疮百孔。干什?当然是寻宝!鬼子之所以强占裘庄,目就是为寻宝,只是派这个书生来干此营生,也许就是为掩人耳目吧。
然而转眼几个月过去,但凡想到地方都找寻,竟连根毛都没找到。
那是次年端午后事,其时暑意正浓,夫妇俩经常吃晚饭,牵着狼狗去湖边散步、遛狗,日落而出,月升而归。那个晚上,暑热腾腾,他们迎风而走,走到钱塘江边。返回途中,夜已黑透。行至处,只停靠在湖边乌篷船里突然蹿出四个持刀黑汉,朝他们举刀乱砍。夫人和狼狗来不及惊叫声落地,便快速成刀下冤鬼。想不到是丈夫,貌似介书生文气男人,居然凭着把折扇,左挡右抵,叫四把刀都近不身。后来他挡退到湖边,见得机会,纵身跃,没入湖中,终于在黑夜掩护下,逃过杀身之祸。
事后发现女人身上挂戴金银首饰件不少,足见案犯行凶并不是为劫财。侦查现场,凶手在逃逸前似乎是专事收拾过,线索全无,只从死掉狼狗嘴里觅得口从凶手身上咬下来皮肉,可能是连凶手也没想到。可皮肉无名无姓,不通灵性,既不会说也不会听,哪破得案子?
案子不破,等于是还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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