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他也确实对说过。那时到前线已超过年,说已经在最能解人前线和你相处年多,很解你。他说,你眼睛看不到过去。说要是你以后,不是以前。
就是这样对他猛冲猛打,什都不顾忌,狂热,什姑娘家矜持、面子、尊严,都放下,只要他个字:爱!亲人都死光,太孤独,太需要个人来爱,而天下哪里去找他这样好人?英俊、能干、英勇、幽默,只要他答应爱,为他死心都有,不答应也想死。这种心情你可能很难理解。
想是能理解,那个孤独,那个渴望,尝过,就在出国头几年,那种举目无亲感觉,那种什都放得下悲凉和狠心,像汗毛样附在身上,像熟识老家弄堂样熟识。
九十
凳子越坐越硬,像受骨头僵硬感应传染似。索性坐在地上。她丢给个上校玩毛线大肚娃娃,说地上冷,垫着吧。垫着坐好,继续听她说——
从九五年夏天起,敌人对们实施长达年多绞杀战,经常出动飞机来炸们铁路、公路、驻地,狂轰乱炸。你想毛主席儿子毛岸英,直跟在彭德怀司令身边,都牺牲,可想炸得有多厉害。们军主要打是围歼战,经常要换驻地,部队换到哪里们医院跟到哪里。九五二年五月中旬,们在转移途中,天晚上临时住在个村庄里。可能有特务跟踪们,敌人连夜出动飞机来定点轰炸,炸死军民百多人。五月天不冷不热,多数人都露宿在路边,只有伤员和们几个女借宿在村民家里。民居都小,大家只能分开住,和护士长寄宿那家人正好被枚炮弹击中,护士长和东家对儿女当场被炸死,也被房梁压着,动弹不,眼看要被烧死。
他知道住在那里,不顾死活来救,披床用水浸过毛毯冲进大火,大声叫着:小上海!小上海!找。自们在朝鲜见面后他直这叫。他找到时火已经在烧辫子梢头,咝咝声音,像蛇在喷气。他把扑在身下,先把辫子上火头灭,然后灭四周火,最后用湿毛毯裹着把房梁抬起,把从死神手里夺回来。当时敌机还在轰炸,大家都还在东躲西藏,营救工作其实并没有开始,他完全是冒死来救。所以,后来命实际是他冒死救来。
怕天亮后敌机再来轰炸,部队连夜撤离村庄,往山区转移。中途要经过条溪,受伤,小腿撕开道嘴巴大口子,刚作包扎,不便下水。他背过河,刚趴在他背上便开始哭。五月正是雨季,溪里水满满,深过膝盖,哭着,他背着更累,上岸便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仍然哭着,哭得稀里哗啦。人累时容易生气,他突然训:你哭什!但马上又安慰,哭吧,哭吧,死那多人,该哭,边来拉手。紧紧抓住他手,头扎在他怀里,哭个够。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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