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放军第二军医大学前身。学是麻醉师专业,本来要学两年,后来朝鲜战争爆发,中国派出志愿军抗美援朝,学校发出号召,动员们去前线保家卫国。很多人报名,为获得批准,用血书写申请,写血书也是第批被批准。最后共批准六十个男生、十二个女生,差不多装满节火车厢,直接开往前线。这年年三十,们是在火车上过,路上成千上万人拥在月台上给们送饺子,站站送,哪吃得掉?吃不掉没关系,们装在网兜里,挂在车窗外冰冻。火车开出济南后等于开进冰箱里,路都是冰天雪地。开过鸭绿江,那个冷,那个雪,们南方人想不到,鼻涕流出来就结冰。天是那冷,但们心里热火朝天,路上唱着歌,跳着舞,根本不像去前线打仗,像从前线凯旋归来。
跟那次国民党抓情况相似,火车每到站,就会下去批人。不同是来接们人个个热情洋溢,脱掉手套,用冰冷手和身子拥抱们,问寒问暖。解放军和国民党是个桑蚕个樟蚕,根本不同,桑蚕吐丝做衣,身宝,樟蚕啥都没用,只害人。和二十个同学在长津湖东端个叫下碣隅里火车站下车,分头上三辆吉普车和辆卡车,去各自部队。上是卡车,去是二十七军军部野战医院,当时医院在长津湖边个山洞里。们六个同学,四男两女,下车时手上都拎着网兜冰冻饺子,当天晚上医院会餐,吃就是们带去饺子,大家吃得开心死。
吃到半,突然闯进来四个人,两个手上提着枪,个手上拎着医护箱,另人空着双手,但手上有血迹。他可能在雪地里洗过手,但没洗干净,残留着明显血迹。他们去前线接诊刚回来。他出现,像来大领导,大家安静下来,院长坐那桌子人都站起来向他问候,拉他入座。左看像,右看也像,最后确定就是他,老头子,就跑上去向他问好。他没认出来。说是谁,他听不相信似,对左看右看,最后说,你怎胖得像头过年猪,可以杀过大年(元宵)。
说完哈哈大笑,引得满堂大笑。
确实,在军校年半,胖圈。从来没有过过这种好日子,不要做体力活,有吃有喝,无忧无虑,能不胖吗?像现在,整天替他操心操劳,能不瘦吗?被他说得满脸通红,浑身不自在,像满屋子笑声都化作水泼在身上,成只落汤鸡。他看窘迫样子,安慰说,没事,要不两个月,保准你瘦回原样,那时就认得你,说完又笑。以前真不知道,以后知道,他就是爱开玩笑,爱笑,笑起来声音很大,放炮样。现在真想再听到那种笑声,可听不到,只有在梦里才能听到。那两年,尽管每天出生入死,不死也累得要死,但因为和他在起,成这辈子最开心时光,心里越有苦就越是会梦见它。
八九
同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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