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差不多,带各式颜色:大多灰色、褐色,少数白色,少少数是青石板颜色。下雨天,各种颜色统消失,褪色,褪成路湿漉漉水印子;阳光下,各种颜色被放亮,天上地上都是光,遇到风,阳光被吹淡,光亮也淡。
爷爷每个月都要上路次,往山里走,是去大姑、三姑家,往江边走,是去二姑家。以前,爷爷上路日子,就可能看到上校来家;现在,爷爷照旧月月上路,但上校不可能上家。他在哪里,村里大概只有父亲人知道——这是他亲口承认——倒不希望他知道。想到父亲知道上校在哪里,而且有天会领着老保长去寻他,心里就有种盲目又茫然害怕,好像公安随时会来找审问。
胡司令抄在学校墙上g,m诗,在日晒雨淋和风吹雪打下,失消当初鲜艳夺目红,变得淡红而有些脏。脏是皮球印子,上体育课,们经常把墙上字当篮筐瞄准,投篮;下雨天,皮球湿,脏,嘭声,墙上便有个黑印子。大多数印子会被雨水洗掉、阳光晒干;也有些洗不掉,跟字样牢牢长在墙上,看上去,便是脏。平时不大想得起胡司令,只有看见这些字时才偶尔会想到。想到他,就会想到上校,想到父亲,想到公安民警,然后生出害怕。
觉得胆量是越来越小,不像力气,去年还背不动爷爷,现在可以把他背上楼。当然爷爷不需要背,他也不需要上楼。是说,力气这年长许许多,但胆量却不长反而小,萎,缩,像爷爷身子骨,那场濒临死亡大病后,整个人小轮,穿衣裤显明宽大,背后看,衣裤四处里灌进风,飘飘忽忽,有种凄凉和孤独。爷爷讲,马瘦毛长,人瘦嘴大。也发现,他嘴巴包括眼睛都好似大些,似乎在配合他讲道理真实。好在瘦是瘦,但精神头还是不错,照旧日日出门,去祠堂门口或小店转转看看,月月上路,去女儿家享享清福,不耽误。
照旧是天天守着几本功课书和几只兔子撞日子。已经读初三,成绩不好也不坏,但要上高中是必须要好、拔尖。料定自己上不高中,最后年便有些结束前松懈和放弃,便是撞日子,像和尚撞钟,样子做到算数。甚至样子也做不足,常常编造各种理由迟到早退。进入十月份(阳历),山上野柿子天天由青变红,味道也由酸涩向酸甜变,等不到真正蜜甜时,它们将消失得个不剩。这天下午最后堂课是体育,和矮脚虎合谋扮戏,他负责受伤,负责送他回家。们扮得十分像,矮脚虎坐在沙坑里,抱着只脚啊哟啊哟叫,报告老师,然后背着他回家。出校门他跑得比快,们从老虎尾巴上山,直奔老虎屁股。
村里人有忌惮,老虎屁股摸不得,没人敢去那儿动刀子,那里树木天长日久养着,野着,原始森林样,树大林深,柴藤蔓生蔓长,密不透风。林子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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