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生世就是女人，就是酒醉糊涂。看见
没有，脚指头照样可以讲话。”
“哈哈哈，”老保长照旧笑，边照着七阿太
话顶他嘴，“你生世就是跷脚，就是这爿小店，村子大门都没出过，天下事屁都不懂。你讲太监是强*犯
信，讲他是鸡*犯打死也不信。”
老保长和七阿太，个是祠堂常客，个死守小店，都是传播小道消息把好手。他们以互相配合居多，村里点屁事总被他们你来往，嚼得烂熟，无人不晓。有时意见不统，两人互相拆台，打擂台，般是老保长得胜。老保长有点赤脚佬意思，吃过酒，什
话都敢讲，谁家门都敢进，不忌惮，不保守，敢冲敢拼，豁得出去。而七阿太跷个脚，行动不便，只能守株待兔，加上辈分高，毕竟要端庄，有些话得守着，不能信口胡诌，有失体面。所以，但凡老保长和七阿太开仗——打嘴仗——般总是老保长赢。
怪是，这次，在上校是鸡*犯问题上，老保长路失败，形势边倒，都向着七阿太，像大家串通好，像老保长真酒醉糊涂，犯大错，失民心。在印象中，唯公开坚定支持老保长只有人，就是爷爷。这也是怪，般爷爷不大尊重老保长，这回却尊重到底，情愿为他做恶人，当枪使，是两肋插刀仗义和英勇，豁出去样子。结果惹得小瞎子发疯，咬人，咬爷爷，疯狗样。
这是古历七月半事，爷爷和小瞎子大闹场。
天正同矮脚虎在小店门口修弹弓，老保长来买烟，进小店，七阿太就报喜似对他讲上校最新行情。老保长听哈哈笑，提着大嗓门嚷个响亮：
“这不鬼扯淡嘛，谁不知道他是太监，村里只狗都知道。”
“是啊，”七阿太配合他，“也觉得古怪，但这事好像是真。”
“真个屁。”老保长照旧笑，“你是真老糊涂。”
“你才糊涂，整天酒醉糊涂。”七阿太有些生气，也放开喉咙，“这事八九假不，因为是小瞎子自己讲。”
四七
七月半是节日，俗称鬼节。
爷爷讲，七月半，鬼半：半是活人，半是死人。
按习俗，这天活人要祭祀死人，做好发糕和桂花饼去祠堂荫堂敬拜祖宗阴
“小瞎子讲？”老保长刹住笑，正式问，“他开口？”
“口是没开，”七阿太讲，“是用脚讲。”
老保长像被掏腋窝又大笑起来，笑得立不住，屁股坐在板凳上，边咳嗽边嘲笑七阿太：“跷脚佬，看来你他妈真是老糊涂，脚怎会讲话？”
是啊，脚怎能讲话？
是，脚可以讲话，和爷爷后来都亲眼见过，小瞎子用脚在泥地上骂过人：操你妈！不过现在还没到那天，那天是古历七月半，现在才六月底，还隔半个多月呢。现在七阿太用跷那只脚大趾头在他家泥地上对老保长写字，写个“大”字，边数落老保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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