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不是那男也不是那女,”表哥说,“大队长还没来,明早
说:“表哥,你现在讲话和以前不样。”
他说:“g,m锻炼。”
说:“g,m真好。”
他说:“g,m就是好。”
说:“也想参加红卫兵。”
过年猪害病,他要去关心下。表哥听说这事,很失落,又很坚决,要求父亲连夜去叫爷爷回来。父亲像没听见,埋头吃饭,不理睬。多嘴,对父亲讲:
“上校比瞎子先生还算得准。”
“算得准有什用,”表哥对说,“他也要被批斗。”
“斗个卵,”父亲这才开口,训表哥,“你们给他洗脚都不配。”
“你不要乱讲,”表哥居然顶父亲嘴,“只有反g,m分子才这样乱讲。”
他说:“你才初,年纪不够。”过会儿又说:“你可以先争取加入预备队,们已经打算在初二和初年级里组建红卫兵预备队,到时同小瞎子商量商量,争取让你第批加入预备队。”
这时才知道,小瞎子官级比表哥高,他是们村红卫兵分队长,表哥和肉钳子、野路子都是他下级,只是小队长。小瞎子是全校出名坏蛋,偷学校电灯泡、粉笔,偷看女同学上厕所,讲女老师下流话,反正三天两头干坏事。就在他们出去串联前不久,学校开运动会,他把铅球埋进沙坑准备偷回家,体育老师发现后狠狠批评他。第二天他把体育老师家两只老母鸡赶进粪坑,淹死,害得老师奶奶蹲在粪坑边对着死臭老母鸡啊啊哭,他躲在墙角落里哈哈笑。这是亲眼看见。
“怎让他当领导?”不理解。
“是大队长让当。”表哥解释说。
“谁是大队长?”见过两个城里青年,“是那个男还是女?”
“你放什屁,”父亲撂下筷子,手指着他,“小心抽你!”
要是以前表哥定要躲,现在却临危不惧,脖子挺,鼻孔里喷出股恶气,手指着红袖章,警告父亲:“只有红卫兵打别人,没有人敢打红卫兵。”气得父亲起身真要打他,幸亏被母亲和大哥拦住。
父亲打不着他,只好骂他,叫他滚。
表哥走样子点不像滚,脖子直挺着,步子沉稳得很。虽然出去才半个多月,表哥像下子长大好几岁,长出息,穿件神气军装,袖子上戴着鲜红红卫兵大袖套,胸前佩着枚鸡蛋样大毛主席像章,走路肩膀耸耸,说话时右手挥挥,像音乐老师教们唱歌样。像被他吸牢,跟着他走,父亲叫也不理。
这天晚上没有回家,和表哥睡在起——反正爷爷不在家,回去也是个人睡。请表哥对讲讲这段时间经历,他从出门第天讲起,天天讲,直讲到当天下午。黑暗中,总觉得不是表哥在讲,讲也不是表哥事,而是本书里事。微风轻轻吹拂着蚊帐,闻到表哥身上熟悉汗臭味,可听着总觉得这是个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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