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到第二年,阿民除忙地里庄稼活,好像什也不想。阿住以比去年更恳切似口气,提出招婿问题。这其中原因,是她受到亲戚责备和世人暗地里闲言冷语,使她有难言苦衷。
“可是呀,阿民,你现在还这年轻,没有个男人可过不下去啊。”
“过不下去又有啥法呀!不信你给咱家找进个外人来看看。小广会很可怜,你也会操心,而俺操心劳累,就更不用提!”
“所以呀,俺才想把与吉招来啊,他最近说决不赌钱!”
“他是婆婆亲戚呀!可是对俺来说终究是个外人哪!唉,俺只好忍耐下去啦……”
阿住儿子是在采茶刚刚开始时候死去。儿子仁太郎就像个瘫子似在床上足足躺八年。这样个儿子死,人们说是阿住“来世修好”,阿住本人确也并不怎悲伤,当阿住在仁太郎棺材前边供上炷香时候,心里倒有种如释重负般轻松感觉。
仁太郎葬礼办完之后,碰到第个问题是儿媳阿民事。阿民有个男孩。并且她替卧病仁太郎把地里庄稼活差不多全承担起来。如果儿媳现在走,不用说孩子没人照顾,甚至连家里生活也维持不。因此阿住想,等过七七四十九天,就给阿民找个丈夫,让她像儿子在世时样,担起家里活来。她想找仁太郎叔表兄弟与吉作赘婿。
偏偏刚好在头七第二天早晨,阿民收拾起出嫁时东西来,阿住不禁大吃惊。阿住那时候正领着孙子广次在里屋走廊上玩。给孩子玩玩具,是从学校偷来枝盛开樱花。
“喂,阿民,俺不该把话直闷在肚子里,是俺错,可是你,就这着把孩子和俺扔下走吗?”
阿住声音,与其说是责备,倒不如说是在诉苦。阿民没有回过头来,只是笑着说:“婆婆,看你说些啥呀!”尽管是这句话,阿住是多放心就别提。
“可是话又说回来啦,你这个
“是呀,俺想你也不至于这样……”
阿住还在絮絮叨叨地倾吐着夹杂着怨气心愿。同时她话又渐渐勾起她自己悲伤来,几行泪水终于顺着满是皱纹面颊流下来。
“是啊,只要是你愿意,俺也希望辈子能住在这个家里啊!——还有这个孩子呢,谁愿意走呢!”
不知不觉地阿民也流下眼泪,把广次抱到自己膝盖上,广次好像特别害羞样子,个劲儿惦记着扔在里屋铺席上樱花枝子……
阿民和仁太郎在世时候样,照样闷头在地里干活。但是招婿问题,却不像阿住打算那样容易解决。阿民对这种事儿好像完全没有兴趣。阿住有机会,不是悄悄试探阿民口气,就是开门见山地和她谈意见。然而阿民每次都说:“是呀,等来年再说吧!”马马虎虎应付过去。阿住对这个自然是既忧愁又高兴。阿住边顾虑世上说三道四,边只好听儿媳话,等来年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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