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
师傅却还担心地说：
“那你马上到里屋来，往后见到别
弟子，别让他们进
卧室。”他迟迟疑疑地做好
嘱咐。那里屋也是他画室，白天黑夜都关着门，点着朦胧灯火，周围竖立起那座仅用木炭勾好底图屏风。他
进里屋，便躺下来，拿手臂当枕头，好像已经很困倦，下便呼呼地睡着。还不到半刻时间，坐在他枕边弟子，忽然听见他发出模糊叫
刺穿刀尖。）被地狱狂风吹起车帘里，有个形似嫔妃、满身绫罗宫女，在火焰中披散着长发，扭歪雪白脖子，显出万分痛苦神情。从这宫女形象到正在燃烧牛车，无不令人切身体会火焰地狱苦难。整个画面恐怖气氛，可说几乎全集中在这人物身上。它画得这样出神入化，看着看着，耳里好似听见凄厉疾叫。
嗳嗳，就是这，就为画这场面，发生骇人惨剧。如没有这场惨剧，良秀又怎能画出这活生生地狱苦难呢。他为画这屏风，遭受最悲惨命运，结果连命也送掉。这画中地狱，也正可说是本朝第大画师良秀自己有天也将落进去地狱。
急着讲这珍贵《》屏风，把讲次序颠倒。接下去讲良秀奉命绘画事吧。
七
却说良秀自从奉命以后，五六个月都没上府，心意在画那座屏风，平时那
惦着女儿，拿起画笔，硬连面也不想见。真怪，据刚才那位弟子说，他动手作画，便好像被狐仙迷心窍。不，事实那时就有人说，良秀能在画道上成名，是向福德大神(3)许过愿，那证据是，每当他作画时，只要偷偷地去张望，便能看见好几只阴沉沉狐狸围绕在他身边。所以他提起画笔，除画好画以外，世界上什事都忘，白天黑夜躲在见不到阳光黑屋子里——特别是这次画《》屏风，那种狂热劲头，显得更加厉害。
据说他在四面挂上蒲席屋子里，点上许多灯台，调制着秘传颜料，把弟子们叫进去，让他们穿上礼服、猎装等等各式衣服，做出各种姿态，写生——不但如此，这种写生即使不画《》屏风，也是常有。比方那回画龙盖寺《五趣生死图》，他就不画眼前活人，却静坐在街头死尸前，仔细观察半腐手脸，丝不苟地写生下来。可这回，他新兴些怪名堂，简直叫人想也想不出来。此刻没工夫详细讲说，单听听最主要点，就可以想象全部模样。
良秀个弟子（这人上面已说起过），有天正在调颜料，忽然师傅走过来对他说：
“想睡会儿午觉，可是最近老是做噩梦。”这话也平常，弟子仍旧调着颜料，慢然地应声：
“是？”可是良秀显出悄然神色，那是平时没有过，很郑重地托付他：
“在睡午觉时，请你坐在头旁边。”弟子想不到师傅这回为什怕起做梦来，但也不以为怪，便信口答道：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