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倦
哭泣，也看够克莱尔
哭泣。在她眼泪面前，
筹莫展，无能为力。
“克莱尔……”伸手安抚她，安抚她，也是安抚自己。她推开。下床，抓起衣服，去卫生间穿上。把克莱尔钥匙从她包里取出来，然后穿上鞋。克莱尔出现在门厅里。
“你要去哪儿？”
“不知道。”
“亨利——”
九九九年七月二十日，星期三/九九八年九月八日（亨利三十六岁，克莱尔二十八岁）
亨利：们躺在床上，克莱尔蜷缩在她那侧，背对着。从后面抱起她，面向她脊背。大概是凌晨两点，刚把灯熄掉，此前们无意义地讨论好久，讨论不育之不幸。紧贴着克莱尔身体，只手握成杯状罩住她右乳。想要知道，们是否还站在同阵营里，还是已经被她抛在后头。
“克莱尔，”对着她脖子轻柔地说。
“嗯？”
“领养个吧。”已经想几个星期、几个月。听上去，这似乎是个最佳解决方案：们将有个孩子。他很健康，克莱尔也会很健康，们都会很开心。这个答案显而易见。
走出门，“砰”地关上门。外面感觉好多。记不得车停在哪儿，后来发现原来就在马路对面，走过去，坐进去。
本来是想在车里睡上觉，可坐上去，便决定先开到其他地方再说。沙滩：要开车去沙滩。知道这个想法很危险。很累，很烦躁，在这种状态下开车简直是发疯……可就是想开车。街道空荡荡，启动发动机，汽车在轰响中苏醒。花分钟才把车倒出泊位，看见前窗里克莱尔脸，让她担心去吧，这次，不管。
沿着安士莱街开到林肯广场，折到卫斯坦大街，然后继续往北。很久没在半夜驾车独自兜风，根本记不得上次无谓地开车是什
时候。此刻感觉真好。加速驶过玫瑰岗公墓262，沿着汽车条街开下去。打开收音机，按下WLUW263预设键，里面正在放科特恩264，于是把音量调到最响，摇开车窗。杂音、轻风、柔和不断重复刹车灯和街灯，让整个人都沉静下来，麻醉般。过会儿，几乎都忘自己出来理由。在伊
克莱尔说：“可那不是真，那是装。”她坐直，面对。也坐起来，面对着她。
“孩子是真，也是们。怎会是装呢？”
“已经累，们直在假装。这次要真。”
“们没有直假装，你究竟在说什？”
“们假装是正常人，假装在过正常生活！你总是消失去那些只有上帝才知道地方而假装这切都是理所应当，甚至上次都要死连肯德里克也不知道该怎办而你假装切都没什大不们孩子接二连三地死却假装不在乎……”她抽泣着，身体前俯，头发散落在脸上，像片丝缎帘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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