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金旭并没有说这个，而是道：“你坐牢以前就喜欢打鸟吗？”
“喜欢。”邹文元道，“那时候还有车，去山里很方便，常和朋友约着
起去……现在也没什
朋友
。”
金旭仿佛很好奇，问道：“听说你们栖凤市山里
各种鸟都挺多，去次能打不少吧？是卖给野味店还是自己吃？”
邹文元道：“朋友多，打完直接在野地里架烧烤架，自己吃还不够，卖什卖。”
他神情发生变化，大约是想起当年还是成功生意人时风光，围在身边人也多，对比如今凄凉，两个世界。
邹文元为什不肯接受其他办案警察讯问？
他对公安抱着极大成见，认为所见到警察都有可能因为当事人是黎艳红，想要更快速破案结案，会草率地把真凶罪名安在他头上。
而他这个认知，除对于结果臆断是不准确，对过程猜测却都是真。
尚扬中午和古飞在茶馆见面时候，也已经隐晦地指出过这点，有案必破，和被害人身份没关系，也不应当有关系。
地方单位有地方单位难处，私下里说两句也就那样，甚至尚扬此时不在这里坐着旁听，这也就不过是普通笔录里普通嫌疑人普通吐槽。
”
“等这案子破，古指导可就飞升，”尚扬不满他讥讽自己家属，更阴阳怪气地说，“要飞升人，还这小心眼。”
周玉只是笑，也不插话。
殊不知，还有不阴阳怪气干脆直接人身攻击，就在审讯室里面。
“咱们省可没几个好警察，”邹文元道，“抓
进来那个指导员，就指着破这案子能升官。黎艳红是谁啊，多少领导面前大红人，能拍着她马屁，还不是鸡犬升天。”
“今时不同往日，现在吃野味多不安全。前几年打鸟卖野味店也还挺赚钱，现在
偏偏古飞找尚扬当“特别顾问”，这位顾问本职工作是要把基层各种不当操作、不正之风写进交给部委调研报告里，通俗点说就是打小报告。
好在古飞脸皮厚还很豁达，还能开得出玩笑：“尚主任，现在特别想赶你走。”
尚扬能说什，只能不说话。
审讯室里邹文元道：“抓进来这帮警察，他们说家里有气枪，爱打鸟，肯定就是凶手，这帮公安不就是这种流氓逻辑？就不能有点自己爱好？”
持有气枪是违法，谈什爱好？尚扬内心默默地反驳他。
这话出，审讯室和监听室都安静。
尚扬刚那句话，多半开玩笑小半放嘲讽，他是上级单位来，级别也比古飞高，而且是古飞先开玩笑嘲讽金旭，因而他说这句话并不过界。
尴尬之处在于正好和嫌疑人表达相近意思。嫌疑人这句话可是真心。
不过这尴尬于尚扬倒也还好，毕竟大家都是熟人，古飞不至于真上升理解地把他那话当成是在夹枪带棒。
让大家陡然间陷入安静，是嫌疑人这话更深层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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