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沉默片刻,孟钊又问,“你爸明天陪你去医院复查?”
“嗯。”
“是该好好复查下,看来周教授说那番话,你爸算是听进去。”想想,孟钊看向陆时琛,“其实有时候也觉得有点奇怪,那起车祸发生后,你跟你爸相依为命,按理说父子之间感情应该会非常深厚,但为什你跟你爸相处起来,看起来却比平常父子要更生疏些?”
陆时琛目光从书页上抬起来,盯着某处沉默几秒才道:“可能是因为没有平常人感情,对于亲情也没什概念,从那场车祸醒过来之后,他对于
饭,他冷不丁问句,长大想做什?那时候还没什目标,就回句不知道,他拉下脸说,别做警察就行,要是跟你妈样,儿子指不定哪天就饿死。这就是小时候和徐局唯次交谈,只觉得他这个很冷、很凶,不好接触。”
“后来,妈走。那天赶到时候,很多不认识警察都在医院走廊上等结果。见过去,他们个个上前来安慰,但那时候,大脑里面只有片空白。那场手术直持续八个小时,等在走廊上人越来越少,直等到半夜,医生才从急诊室里走出来,冲摇摇头,说句‘对不起’。听到这句话,眼泪立刻就下来,哭得昏天暗地,也不知道哭多久,模模糊糊地,看到角落座位上,有个人站起身朝走过来。
“他走到面前蹲下来,伸出手抹把眼泪,跟说句话——‘不要哭,你妈妈为你撑八个小时,从现在开始,你也要为她勇敢地活着‘。这件事距离现在已经近二十年,但还是记得那张看上去冷冰冰脸,还有那张脸上两道清晰泪痕。这些年,很多时候,就是靠着他那句话撑过来。”
“再后来,考上公安大学,毕业时选择进入公安系统。其实当时报考并不是明潭公安,但后来莫名其妙地被调过来。现在想想,应该是在妈、舅舅出事之后,徐局出于保护态度,在内部进行运作。”
孟钊说完,陷入这些年对徐局回忆。
半晌,陆时琛开口道:“那你应该是很信任他。”
“当然,九分信任,分怀疑吧。徐局这个人,城府太深,平常和他接触时候,常常完全猜不到他想法,而且,”孟钊顿顿,说,“无法否认,人是会变。有时候越是看不透,就越是会想,如果徐局变,该怎办?越不敢想,这种想法有时反而会更强烈。”
陆时琛没再说话,沉默下来。
也许陆时琛对感情这种东西还是无法完全理解,孟钊心道。无言片刻,他再次出声道:“对,对于当年你们家遭遇那起车祸,你有什看法?”
“关于那起车祸所有事情都不记得,”陆时琛语气平淡道,“你问这个问题,实在给不出什高见,只能说,那起车祸发生时间节点确实非常可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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