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间歇性犯头疼,疼起来昏天暗地那种,”孟钊想起陆时琛在他面前犯那几次头疼,短短指甲掐进手心里,“还有,他十岁时候也出过次车祸,患应激性失忆症,至今也没想起十岁以前记忆。”
护士把孟钊说内容全都
“孟警官,”护士路小跑着过来,“手术需要亲属签字,您有没有病人亲属联系方式?”
孟钊将头从手掌中抬起来,声音哑得几乎说不出话来:“有。”
他眼白几乎布满红血丝,抬眼看过来时,护士被他眼神吓跳,怔怔才说:“因为情况比较紧急,医院就先为病人进行手术,但还是希望病人家属能尽快赶过来补签下。”
“好,”孟钊声音哑得厉害,“这就给他爸打电话。”
“还有就是,陆先生身份信息也需要提供下,”护士把手里衣服递给孟钊,“这是他身上穿外套,您看看能不能帮忙找下。”
这是孟钊人生中第二次焦灼地等在手术室外。
上次是他11岁时候,他还在学校上课,警局忽然来人,把他接到医院,说他妈妈出事。
孟钊打小就懂事,他坐在手术室外安静等着,声不吭,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那场手术持续八个小时,据医生后来说,手术时间之所以那长,是因为他妈妈孟婧求生意志非常强烈,有好几次,就连医生都认为切结束,她却奇迹般地又恢复心跳。
但世事无奈,孟婧伤全在致命部位,就算她拼命想活下去,但命运却没给她这个机会。
“嗯。”孟钊用力捏捏眉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他站起身,接过陆时琛外套。
外套已经被血浸透,以往陆时琛身上总是弥漫着种很淡檀木香,但如今那味道已经被浓重血腥味掩盖住。
他手伸进外套兜里,没找到身份信息,只摸到串车钥匙。
“兜里没有,让人去他车里找找,”孟钊把那串钥匙拿在手里,对护士说。
“好,”护士点头,“还有就是,您知不知道病人之前有没有其他病史?”
“你妈妈为你撑八个小时,”当时徐局还只是孟婧同事,他事后对孟钊说,“所以,以后不管遇到什事,你也得为她多撑几个小时。”
孟钊后来直记着这句话,也记得自己坐在手术室外从天亮等到天黑情景,所以之后无论他陷入什样处境,都会咬着牙拼命撑过去。
但是陆时琛……孟钊脑中又浮现出陆时琛看向他那个眼神——平静到无波无澜,像是在等待死亡在下秒降临,像是对他来说,死亡是种彻头彻尾解脱。
为什要在那瞬忽然冲过来,明明现在躺在手术室里那个人应该是自己……孟钊煎熬地听着手术室内隐约传来仪器声响。
难以想象如果医生从手术室出来,像当年告知孟婧死亡样,对孟钊先是摇头,然后再说“抱歉”,那他该如何接受这个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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