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江岌怎会为自己做到这种程度,在自己明明用言语伤害对方情况下。
他更不知道自己这样个对感情秉持着绝对悲观主义人,又怎会遇到这样份浓度高到近乎纯净喜欢。
自己怎会在江岌没日没夜为自己录歌这几天里,纠结着江岌对于自己感情是否变质呢。
方才止住眼泪忽然流得更厉害,这次是无声地、汹涌地往外流。
大颗大颗眼泪从他眼角滑落出来,顺着脸颊往下淌。
他这才知道为什江岌嗓子听上去有点哑,又为什回来就要喝薄荷水——起先他还以为是因为江岌感冒。
“嗯,”江岌把他从自己肩膀上扶起来,“本来是想把你唱过歌全部录完再带你过来,但直录三个晚上也没录完。”
“唱过70多首歌。”秦青卓带着哭腔说。
“知道,73首,加上翻唱共91首。”
“全部录下来你嗓子会废。”
秦青卓这哭,就好像把四年来错过眼泪全都补回来。
这多年来他从来没为这件事哭过次,因为知道哭也没用,情绪发泄出来他也还是样得面对这件事,所以他直装作若无其事,任凭它们不停地在胸口发酵、膨胀。
而现在它们全都变成眼泪,不停地朝外涌出来。
江岌肩膀很快就被哭湿片,眼泪渗进棉质外套和毛衣,在他皮肤上留下湿润而温热水痕。
音响里,那首《陷入梦里》已经播到尾声。
“助唱事情,……”秦青卓咽下喉咙,平复着自己有些哽咽声线,“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
“没事,”江岌却没当回事似,“养养就好。”
“哪有那简单,”秦青卓勉强让自己声线听上去平稳些,“声带受损后果是很严重,你以后甚至可能唱不歌。”
“真没事。”江岌用手指帮他把头发往后捋下,让他哭得湿漉漉眼睛露出来,“就是想让你知道,你每首歌都能唱,能跟得上你所有音域,清楚知道你每处换气。可以跟你起站到台上,用声音托着你,跟你起听着每处节奏和进拍,即便你忽然出问题,也能立刻接住你,让你不至于个人在台上那无助。”
“秦青卓,会托住你。”江岌很认真地看着他眼睛说,“你可以无条件地相信。”
江岌眉眼近在咫尺,秦青卓能看见他浓黑眼瞳里闪动着光亮。
短暂几秒停顿后,另首歌响起来,同样是秦青卓极其熟悉旋律。
跟之前那首《陷入梦里》不同,前奏过后,江岌同他和声就响起来。
江岌维持着比他稍低声音,仍是那样如同云层般沉稳地托着他。
首接着首歌播放出来,秦青卓情绪渐渐地平复下来,眼泪也渐渐地止住。
“所以这几天你直在录歌。”他嗓子有些哭哑,“晚上没回来就是因为在录这些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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