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雨不知什时候停,任何细微声音都能听得很清楚,他听到江岌把吉他很轻地靠在车门边,然后窸窸窣窣地脱自己身上外套。
带着体温棉质外套罩到身上,刚刚梦里发冷感觉好像被驱散点。
原本打算装睡装到底,可说不清为什,秦青卓睁开眼,隔着挺黑夜色看向他,嗓子有点哑:“歌写好?”
江岌“嗯”
可事到如今,秦青卓无论如何也无法把捧着颗真心江岌当成消遣。
太重,非得考虑好才能伸手去接。
否则就不要去接,不然便成那个打碎真心恶人。
思来想去也没得出个明确结果,迷迷糊糊地睡着,睡前想到季驰,于是做梦就真梦到季驰。
梦到自己躺在医院病床上,睁眼便看见守在病床边季驰。季驰眼睛里布满红血丝,与他对视瞬间眼泪便涌出来。
然也可以绕个弯子,说当然是喜欢你,你在音乐上那有天赋。他秦青卓应付过那多弯弯绕绕、浑身上下满是心眼娱记,随口打发个小自己十岁、捧着颗真心少年又有什难?
但说不清为什,被江岌用那样沉目光看着,他却耍不出这样小聪明。
怎会这样呢?秦青卓叹口气,明明对视瞬间是感受到心动,为什却连句喜欢都不敢说出口?
秦青卓记得自己以前不是这样,四年前跟季驰在起,也不过是因为在目睹季驰为自己付出种种之后,不经意间瞬心动。
那会儿在想什已经记不清,或许什都没想,只觉得既然心动那就在起。
然后季驰胡乱擦干眼泪,按呼叫器,站起身说他去卫生间抽根烟。秦青卓躺在病床上,听到墙之隔卫生间里传来季驰压抑呜咽哭声。
秦青卓费力地从病床上起来,走去卫生间想去安慰他,推开门,眼前却是季驰跟袁雨赤裸着身体拥抱在起、说着甜言蜜语画面。他忽然觉得身上发冷,张张嘴,却句话都说不出来。
车门这时开,秦青卓睡得浅,下子便从梦境中清醒过来。
他感觉到江岌从外面进来,坐到他旁边,身上带着潮湿水汽。
他没睁眼,装作没醒。
年少时念间心动,想到是与喜欢人长相厮守。
可如今秦青卓经历心动,想到却是那几张季驰出轨照片、醉酒后差点被人捡尸狼狈、搬家时收拾地残局心累、还有再见到季驰时得竭力维持成年人体面。
如今想到季驰还是会有些难受,不是旧情未那种难受,是种被最亲近人插刀,刀拔出去,留下很深创口,表面虽愈合但下雨天却还是会感觉到隐隐钝痛难受。
或许程昀说是对,感情里别走心,做个刀枪不入人,这样姿态才最洒脱,样子才最体面。
最好彼此做个消遣,谁也别将对方当做生活重心,合则来,不合则散,对谁来说都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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