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年轻他遇到耀眼夏岳,情不自禁爱上对方,却还要坚定地、不断地暗示自己:你没有,你对夏岳好,你想得到他,只是因为他很像王齐。
再到他三十五岁,阔别十二年夏岳出现在他面前,热烈地示爱并要求他回应,他明明心动到愿意为夏岳献上生命地步,可还是要而再、再而三地苛刻求证着自己心,最后也只是肯从自己感情安全区里迈出那小步。
他没有为他爱情做过任何事,他做过只有等待和沉默,就连发现它、承认它勇气都没有。
所以他才会在误会夏岳可能没有那爱他时候,丝毫不敢去问夏岳这些年到底发生过什事,有没有爱过别人,是不是像别人说那样陷入过荒诞堕落,是不是所有示爱都只是场报复。他从来都不敢问夏岳,这些年里,有没有恨过他。
他害怕他谨小慎微死死守着安全被打碎。
为什没有问过?
迟立冬特别愿意相信,这是因为他笨、他蠢,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情商和智商都不如夏岳,所以夏岳说什他就听什,他根本就想不到还有许多东西,都需要他努力去解。
他真特别愿意相信这就是真。
可是他又分明知道,事情并不是这样。
离开医院后,他在路上漫无目乱开,不知道该去哪里,也想不到可以去哪里,不知不觉把车开到他和夏岳共同母校,在校门外看很久,却没有勇气进去。
夏岳没有错估他,他吝吝啬啬地把爱情交到夏岳手上,就是因为夏岳先把自己彻底剖开,点点翻着心肝脾肺肾给他看——迟立冬,你看到吗,它们全都爱你。
他懦弱让他刻意无视和忘却夏岳痛苦,只沉浸在夏岳是如此爱他洋洋自得里。他甚至亲口告诉夏岳,已经过去事既然都已经过去,他点都不在乎。
很久以前他就知道,不管是看脸还是看脑子,他都配不上夏岳。
如今看来,他果然哪里都不行,而夏岳哪里都好,只是眼光很差,爱谁不好,非要爱他这个自私怯懦王八蛋。
在外面游荡
他又经过SOHO附近,远远看到熟悉建筑群,下意识就转方向盘。去年和夏岳分开之前,他们在这里生活过几个月,夏岳离开十几个月里,他再也没敢来过这里,每次都是匆匆而过,不敢多做停留。
分开年多,他宁可给航空公司挨个打电话查夏岳航班信息,也不敢给夏岳哪怕打个电话,发条消息,写封邮件。
在蛋糕店重逢那天,他最该做是用力拥抱夏岳,告诉夏岳自己直在等他,可是他没有勇气那样做,他只是眼睁睁看着夏岳走。
他没有那勇敢。这就是事情真相。
就好像,他从青春期开始,暗恋王齐十几年,看着王齐结婚,又看着王齐离婚,再看着王齐找到真爱,他没有为那段暗恋做过任何事,只会站在不引人瞩目角落里,对王齐次又次说,恭喜,恭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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