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岩凝望着挡风玻璃外
道路，低声道：“
说不清。”
贺姚懵着。
“是不是你实在不想回家？”贺姚拿这个只小自己
岁男孩，完全当个孩子看。会离家出走少年，在不想回家时候，总有千万种不回家理由。等“山穷水尽”或者什
时候突然想开
，就会自己乖乖回去。
贺姚能理解这样孩子。他读初中时就是这个德性。
“确，实在不愿意回家。”尚岩承认道。他态度诚恳地跟贺姚说，“可以为你工作。如果你愿意让在你家里留宿几夜，不需要工钱。或者，也可以给你钱。”
他望着盘子里没见过食物，好奇地歪下头。用塑料叉子按住油条，水果刀力度适中地切下小截。
贺姚看他将小截油条叉起，放进嘴里。不觉笑声。
他性子随和，觉得这孩子有意思，尊重他不同生活习惯。
换做是其他人收留尚岩，估计早将这位“王子”请出去。
尚岩吃完早餐，谨慎细微地将这些特别餐具摆整齐，生怕动作大点会碰坏它们。他把刀和叉平行放在盘子中间，杯子摆放在盘子左上方。
用手拿起馒头，咬口。
尚岩吃惊得瞳孔震大：“……手？”他身体被惊得微晃下，脸像是被道雷劈得白煞。
“用手很脏？”
“不是。”尚岩连忙摇头否认，“你已经洗过手，没有觉得脏。只是……”他“只是”会儿，“只是从没试过，用手吃东西。以前家里人也没这样教过。”
“你不管吃什都用筷子？”
“看得出你不需要工钱，也不差那点钱。”贺姚说。就是让他工作，这事悬点。要收他钱，也不好意思。
“你那有钱，又实在不想回去，其实也可以自己租个房子住。”贺姚提议到。
“除你以外其他人都很可怕。”尚岩说
贺姚站起身，扫起刀叉攥在只手上，盘子叠盘子，杯子叠杯子，下把他花半分钟摆好餐具打乱收走。
那根被尚岩用心对待塑料泡面叉，贺姚下意识扔进垃圾桶里。
在雪糕车上，贺姚点燃根烟：“你把你母亲手机号码给吧。”
尚岩不太适应烟味，他将车窗开小半缝，让外头风随意拍打自己脸和头发：“家里只有台电话，坏。你要联系她，得给她写信。”
贺姚瞪大眼。他从尚岩身上吃到不少惊，这回终于惊到没忍住。尽量去配合对方说话习惯，酝酿下，贺姚用夹生谦逊用语：“请容，容冒昧地问下。你们家到底是……？”
“也不用筷子，不太会控制那两根长长东西。”
“不然你用什？”
“吃东西用刀叉，喝汤用汤匙。”
“懂。”贺姚起身，进厨房拿把小水果刀，拆盒桶装泡面，把里面塑料叉子拿出来，“家里没那些，用这两个将就下吧。”他将“用餐工具”递给尚岩。
尚岩接过这两件“别致”工具：“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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